才松开,他面上就挨了桑漓一耳光,他没生气反而伏在她颈侧轻轻平息,唇齿间,似乎还残存着桑漓的味道。桑漓用力推他。她没能推开,因为季炡将她紧搂在怀里,他心扑通扑通跳,只为了在她耳边低喃说那句:“桑漓我喜欢你。”他喜欢她。从头到尾,他喜欢过的只有她。此刻是最不适合的时机,但他却迫不及待地跟她表白,从前他待她不好,但以后他不会了,他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到她原谅他为止。月色淡淡,桑漓小脸雪白。她怔了几秒后推开季炡,语气冷淡:“不是说送离婚证过来的?”季炡目光深深。桑漓垂眸很淡地笑了下:“季炡,你将我送到那种地方,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你?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季炡面色惨白。半晌,他打开车门探身进去,拿了一本离婚证出来放在桑漓的手上,但是好半天他才松手,声音很轻:“桑漓,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桑漓翻开本子,看了看。再抬眼,她眸中情绪复杂,只是季炡没看出来。他目送桑漓离开。她背影纤细,走时手轻捂着大衣领口,姿态很是优雅美丽。蓦地,桑漓转身。上方水晶灯将她小脸照得莹白,她站在台阶之上看他,很温和地淡笑:“季炡……再见!”季炡心里柔软,他未曾想到,这是桑漓在向他道别。他催促她:“天冷快上去!”桑漓最后看他一眼,缓缓上楼——……季炡看了很久,准备离开。但他才坐上车,车前就拦了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雪。漆黑夜晚,白雪身上单薄,她的小脸更是带着一抹倔强,目光盈盈地注视着季炡。刚刚,她看见季炡亲了桑漓。刚刚,她也看见桑漓打了季先生一耳光!季先生不是不爱季太太么,为什么他被打了耳光,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地哄着呢?她心目中的季先生,矜贵冷淡,从未这样深情。白雪接受不了。季炡将车窗降下来,他靠着椅背点了根香烟。白雪立即跑过来,她惨淡苍白的小脸带着一抹受伤,她轻声哀求:“季先生,你放过大伯父大伯母好不好?你让人给他们治腿好不好?他们真的太可怜了。”季炡坐在车内。车内温暖,他脱了大衣,雪白衬衣矜贵非凡。他幽深的眸子看她,让人不寒而粟。白雪不敢造次!季炡转过头看着车前方,慢条斯理地抽完半根香烟,将香烟掐掉时,他语气冰冷:“你究竟是为了你大伯父求情,还是为你自己勾引男人来的?”白雪心中一悸。她有种被男人拆穿的窘迫感,聂嚅着开口:“季先生……”季炡没允许她说下去。他看她的目光陌生,他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对你没有兴趣!白小姐,这么直白的话,我想你应该听得懂!”白雪眼含泪水,她颤着嘴唇,好半天,没能挤出一句话。季炡升起车窗,轻踩油门离开。清冷路灯下,只剩下白雪独自一人站着,她的脸上全是泪水……许久她慢慢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身体。她觉得特别羞辱。……季炡开车回到别墅。下车时,他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进门,佣人接过他手中大衣,殷勤地说:“今天是正月十五,厨房特意做了一份酒酿小圆子,一会儿端一碗给先生尝尝。”酒酿小丸子……季炡微微皱眉。佣人没多想,脱口而出:“太太很喜欢呢,往年的正月十五都会让厨房做,先生忘了?”季炡很淡地笑了一下。过去他陪桑漓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会知道她有这个习惯,他走到餐厅坐下,拿了一旁的报纸看,像是不经意地说:“既然是从前的习惯,那就端一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