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河拆桥是么?”季炡将一张胶片扔到她面前:“这是白筱筱拉的《沉思曲》,跟你们当年偷来的根本无法相比!”白太太还想辩驳,白先生开始骂她了:“我就说这种脏事儿不能干不能干,你非得依着筱筱往前凑,最后落得女儿没了,名声也没了……你让我还怎么回到十里八乡去见人?”白太太跟他撕咬:“我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筱筱,不是为了这个家?”他们吵得厉害。“够了!”季炡声音轻而疲惫:“我不想再问细节,我叫你们来只是通知你们三件事情。第一,将我赠与白家的全部资产还回来。第二,白筱筱的骨灰挖出来带走,不允许葬在B市。第三,你们消失,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白母直接瘫软在地:“季先生,您不能赶尽杀绝。”季炡面无表情:“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坐牢!”白母坐在地上哭起来,竟然耍起了无赖:“那些钱我们是准备养老的呀,季先生您收走,我跟筱筱的爸以后怎么过啊……白雪,你赶紧求求季先生,你不是说他很喜欢你的吗?”白雪难堪到极点。原来,不单单她不算什么,就连堂姐也是冒充季太太才得到那么多照顾。她扶着白母,无地自容道:“本来就是我们的错,大伯母……”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白母骂白雪的话很难听……季炡没心思看这些。他起身走出书房,秦秘书跟出来:“我会处理的季总!”水晶灯下,季炡面无表情:“留条命就行!其他随便。”秦秘书心悸了下,她说好。她看着季炡下楼,片刻,外面庭院里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她知道季炡是去接桑漓了。她双目含泪。桑漓终于要回来了……*除夕夜,大地被雪覆盖。黑色路虎在雪地里缓缓行驶,开了很久才到那间私人别墅,仍是红砖白墙,仍是屹立在黑暗中如同魍魉。季炡开车进去,院子里几乎没有足迹,雪堆的厚厚的。季炡察觉到什么,心里一沉。下车的时候,他蓦地一跘,竟然单膝跪在了雪地上。雪很快就融化,将他裤管沾湿,冰冰凉凉地贴在皮肤上疼痛刺骨……他跌跌撞撞走进别墅。楼道多了道门,并且上了锁。他让人送给桑漓的饺子在楼下餐桌上,被人吃得差不多了,剩下几只零散地放在盘子里,还有小季言那些照片随意仍在旁边……那些他高薪聘请的人,此时烤着电炉,在打扑克。饺子是他们吃的。看见季炡,他们慌不择言:“季总今晚是除夕,所以……”季炡声音冰冷:“把这道门打开。”那些人还想辩驳,季炡踢翻他们的牌桌,他咬牙重复:“把门打开!”其中一人去开门,小声了说了句:“这些都是夫人安排的,我们不敢自作主张的,季总……”季炡直接将他踢下楼。那人惨叫,断了两根肋骨……季炡走在漆黑的过道,他伸手开灯。灯没有亮……二楼的线路全被拉断了,楼梯中间一扇窗户未关,北风呼地一声灌进来冰冷刺骨……季炡用力握紧手指。他面容绷紧几近扭曲,快步上楼,颤手推开卧室的门——没有电灯、没有暖气,甚至,连一杯热水也没有……只有小餐桌上一碗夹生的面条,这就是桑漓的年夜饭,这就是桑漓今天全部的食物。她缩在角落,才半个月瘦得几乎脱相。门吱呀一声打开。桑漓看见门口一道修长身影走进来……是季炡,是他在轻唤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好似情深。可是,明明是他送她来的。他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