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一开始约他先看的楼上,但刚才见到他时又说先看这套二居室。时觅知道他要问什么,打断了他:“就这套吧。”“行。”中介当下痛快点头。时觅和曹美惠随他一块儿回门店签合同。签完合同后,时觅请曹美惠吃了个饭,给她叫了个车送她。一直到出租车远去,时觅才重新走回刚才签合同的中介门面。“楼上那套大三房也过去看一下吧。”她说。中介愣了愣,没见过有人刚签了租房合同还要继续看房的。“我有个朋友也想租房子。”时觅说。中介自然是欢喜,赶紧带时觅回去看房子。房子就在时觅租的7楼的顶上,在8楼而已,走个楼梯就能到。户型朝向和采光确实比时觅租的小两居要好,装修风格是轻暖舒适的奶白风,还准备了儿童房。时觅很满意,当下和中介签了租房合同。她是代签的合同,以林珊珊名义租的。租完房子回到酒店已是十一点多。酒店房间很空,依稀还残存着傅凛鹤的身影,以及前一夜的温存。就在昨夜,喝高的她和气怒中的傅凛鹤,就在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失控纠缠。床上还依稀藏着昨夜不管不顾的疯狂。时觅转开了视线,给前台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换了个房间。这一夜的时觅一夜无眠。她一闭上眼,满脑子画面凌乱,一会儿是傅凛鹤僵在半空的手掌,以及眼神复杂看她的一幕,一会儿是方万晴盛气凌人的睨视,一会儿又是傅武均居高临下的质问,为什么还要回来,再一会儿又是空旷的婚房里,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吊篮里,看着傅凛鹤匆匆离去的背影。傅凛鹤同样没有困意。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外长河蜿蜒下的流光溢彩,突然就想起了高三,第一次遇到时觅的那一年。那时的时觅虽然和大家一个年级,但看着比同龄人都要稚嫩显小。她是中途转学过来的,前排已经没有空座。后排也就只剩傅凛鹤旁边还有个空座。那时傅凛鹤人长得高,也不喜和人打交道,因此一直自愿坐的最后排角落,一个人独坐。时觅转学过来教室暂时没有多余的空座,班主任不得不把时觅安排坐他旁边。但那时因为傅凛鹤成绩好,班主任也了解他不喜和人同桌的性子,还是很照顾他的感受,在时觅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班主任在环视一圈发现只有他旁边还有空座,还是客气问了他一声:“傅凛鹤,让时觅坐你旁边吧?”她话音一落全班一下哗然,一个个回头看向傅凛鹤,又忍不住看向讲台上的时觅。傅凛鹤也忍不住往讲台上的时觅看了眼。大家的反应显然让她有些局促不安,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忐忑。傅凛鹤一眼看穿她的忐忑,估摸着是把他和专门欺负弱小的校霸等同了起来。毕竟个头高大、最后排独坐,老师讨好询问能不能坐他旁边、全班哗然,几个因素一串联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让老师同学忌惮的成分在。傅凛鹤那时虽不喜欢有人打扰,但偌大个教室也确实没别的地方给新转学生安排空座,总不能让人站教室门口上课,因此也就点了个头算是同意。他那时并不知道他点的这个头会给时觅带来多大的麻烦。他的同意再一次让全班哗然。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就一个个偷偷打量时觅,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出他没有反对的理由。众人的反应让时觅越发坐实了他是人人忌惮的校园恶霸的猜测,神色越发地忐忑不安,在他旁边坐下时都小心谨慎地尽量不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