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振东:“……”傅凛鹤也看向凌振东:“抱歉,凌老,是我的问题。”“……”凌振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地牵了牵唇,“没……没事。”傅凛鹤歉然朝他和章慧琳鞠了个躬,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个,凌老,我先陪他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唐少宇说完,也赶紧追了出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凌振东担心看向时觅。时觅眼眶已有些发红,低垂着眼眸,和凌振东道别:“老师,我先回去了。”凌振东点点头,也不敢阻拦:“回去好好休息。”时觅轻轻点头:“谢谢老师。”严曜也转身和凌振东道了声别,而后跟上时觅就要送她。时觅抬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她甚至没有回头。严曜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向时觅背影。时觅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时觅一个人打车回了家。天已微微暗,正是马路最繁忙热闹的时候。霓虹灯下到处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天上已微微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有点快要入秋的微凉。时觅坐在出租车上,头贴着车窗,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车窗已经紧紧关上,雨水沿着车窗滑落,蜿蜒出一道道水痕,碎裂又无形。时觅的心情像窗外的夜色,晦暗阴沉,被不知名的情绪沉甸甸地压着。“方万晴不是傅凛鹤亲妈的事,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唐少宇惊讶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回响。她以为她和傅凛鹤已经离婚两年,她不会再去在意这些过往,可是当这些过往被提起时,她还是觉得有些心酸和难受。时觅想起她多年前参加的一场婚礼。男方母亲也在他年幼时去世,父亲也已再娶,但婚礼后,他特地带着新婚妻子去祭拜他的母亲,珍而重之地对他的母亲说:“妈,这是您儿媳妇黎芸芸,我们今天结婚了,很幸福,您放心。”当时她刚好也在现场。她至今记得新郎郑重向他母亲介绍他的妻子时,眼神里流露的骄傲和遗憾,一边骄傲于找到相爱的妻子,又一边遗憾于他的母亲没能看到他娶妻生子。时觅那时是有被这一幕戳到的。她没想到同样的事也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只是不一样的结果而已。这大概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吧。或许在傅凛鹤心里,沈妤才是那个够格带到他母亲面前的儿媳妇。她只是两人酒精作用下不得不承担起来的责任而已。虽然她早已明了,可当这一赤裸裸的事实再次被撕开时,时觅发现,她还是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的。她从恨过傅凛鹤,也从没有后悔过遇见他。可是今天,时觅觉得,她是有点恨的。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她,他只是在她身上找沈妤的影子而已。如果他高三那年就告诉了她事实真相,她不可能还在怀念十七岁那一年他带给她的温暖,不会再去想他、喜欢他,也不会在多年以后的重逢里,放纵自己和他发生一夜情,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纷纷扰扰。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从没遇见过傅凛鹤,该有多好。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越来越大,打糊了整个车窗,也模糊了窗外的夜景,像是被虚焦后的霓虹灯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时觅开了窗。雨水飘落,落在微湿的脸上,冰冰凉凉的。司机大叔稍稍侧头看了她一眼:“美女,外面雨大,别淋湿了身子。”“我没事,谢谢大哥。”时觅轻声道谢,人朝车窗贴近了些,不让雨水飘进车里,打湿车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