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同事。”时觅说,“她很喜欢汉服文化,平时很爱穿汉服,也喜欢给小朋友穿汉服打扮,我看着挺好看的,就忍不住买了。”傅凛鹤看着她没有说话,黑眸里的平静深沉让时觅没来由地屏息,被子下的手因紧张而微微蜷起,面上却是平静温软的,一如往常。傅凛鹤朝床上的女童汉服看了眼:“挺好看的。”时觅点点头:“嗯。”又有些遗憾地朝女童汉服看了眼:“可惜弄脏了。”“再买就是了。”傅凛鹤说。“嗯。”时觅轻声应,不由往床头柜搁着的包看了眼。包还是她刚住进来时放的位置,没被动过。傅凛鹤从没有翻她包包和手机的习惯。她也没有。在这点上,她和傅凛鹤的习惯是一样的。傅凛鹤留意到时觅视线方向,也朝包包看了眼。包包背侧正对他们方向,有个带拉链的小口袋。口袋里放的都是些银行卡证件照和手机等平时需要经常拿取的东西。下午傅凛鹤给时觅办住院手续是在她提醒下从那个小口袋拿的身份证,身份证也是放回的那里。看到傅凛鹤也看向她包,时觅迟疑扯了下唇:“我想拿手机。”说着起身就要伸手去拿。手机在背侧口袋里。中午在古巷傅凛鹤着急把她送医时,路人帮忙把手机递还过来,傅凛鹤顺手塞进了背侧口袋里。时觅当时虽昏沉难受,但依稀有些印象的。她手还没伸到包包,傅凛鹤已过去替她拿过了包包。“我来吧。”他说,说话间已拉开了外侧的口袋,手机露了出来,一起露出来的还有两张银行卡,以及一张折起来的有些泛黄的纸。时觅看到了那张纸,神色一怔。那是她昨晚随手塞进去的住院小结。当时想把它撕了扔了,后来又犹豫了下,就随手塞进了包包口袋里。傅凛鹤刚好回头,也看到了时觅脸上的怔然,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停,而后缓缓落在那份泛黄的纸张上。纸张有些折痕,能明显看得到揉过的痕迹。傅凛鹤长手伸向了那份泛黄纸张。“别……”时觅下意识阻止,又在傅凛鹤回头看她的眼神下慢慢噤了声,看着傅凛鹤的眼神有些复杂。傅凛鹤已经抽出了那份纸,依稀能看得清医院图标和英文标注的“住院小结”等字样,他并没有马上打开,只是看向时觅,平静问她:“我能看看吗?”时觅微微咬住下唇,看着他的眼神已隐隐带了丝挣扎和愧疚。她没有说话,头几不可查地轻点了一下。傅凛鹤打开了那份住院小结,一眼扫下,“终止妊娠”字样落入眼中时,他视线一下顿住。时觅迟疑朝他看了眼,上齿已无意识紧紧咬住了下唇,微微偏开头,没敢再看傅凛鹤。傅凛鹤黑眸往前面的名字和日期看了眼。名字是时觅的名字,日期也是两年前林珊珊通知他时觅不要孩子那天的日期。纸张已有些泛黄,打印的笔墨也隐约有了褪色的痕迹。傅凛鹤微微抿紧了唇,视线从手中纸张移向床上的女童汉服,有瞬间怔然,又轻轻移开。他沉默把住院小结合上,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时觅:“昨天晚上,你要加我微信,就是想把这个发给我吧?”他问,嗓音很平静。时觅微微抿唇,没有说话。许久,傅凛鹤听到时觅很轻的一声道歉:“对不起。”“你没必要道歉。”傅凛鹤说,看向她,“生孩子需要付出代价的是你,你有权做决定。我只是以为……”他笑笑,没再说下去。时觅也没再接话,手抓着被单,迟疑着,又矛盾着,没有看傅凛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