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凛鹤长吐了口气,腾出一只手,伸过她肩后,轻轻揉了揉她头发,很怜惜的一个动作。时觅却被揉得满心惊悚,背脊不由微微挺直了些,眼眸微微瞪大,但没敢看向他。傅凛鹤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眼眸里的困惘。“你放心吧,我没被夺舍。”像是清楚她心中所想,傅凛鹤突然开口。时觅勉强牵了牵唇:“你今天哪哪都透着不对劲。”“是吗?”轻而慢的反问,但并不是真心在反问,反而带了丝自嘲的味道。时觅不由扭头看傅凛鹤。傅凛鹤也扭头看她,没有打算瞒她:“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时觅一下就想到了他刚才问她小时候有没有拍过照片的事,一下就联想到了沈妤。她笑笑:“你还没死心啊。”傅凛鹤也笑笑,没接话。他确实没死心,只是很可惜,他同样没有沈妤小时候的照片,没办法拿着照片问她,是不是和她小时候一样。小时候他不爱拍照,甚至是抗拒拍照,他不喜欢在镜头前僵硬地任人摆着姿势,也不喜欢大合照里看着他父亲和方万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在那个早早就叛逆的年纪里,他从不认方万晴是他母亲。小沈妤也因此随了他。他不爱拍照,她也就不拍。小时候的她傻乎乎的没半点脾气,只会一厢情愿地讨好他,他不爱做的事,她就跟着不做。傅凛鹤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一开始他甚至没给过她好脸色,但她就像天生会怜悯弱者,看不得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想着以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守护来带他去适应这个世界。时觅看着他脸上的怀念,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酸涩,但还是笑了笑。“好可惜帮不了你。”她轻声说,“我从小就不爱拍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讨厌,所以那时也没留下什么照片。”傅凛鹤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停,静默了好一回儿,才哑声开口:“没关系。”小沈妤也不爱拍照。回到酒店时,傅凛鹤尝试着给沈清遥打了个电话,想问他头发样本的寄出情况。他不需要鉴定上官临临和沈清遥的关系,但他想试试时觅和沈清遥的鉴定结果。电话拨过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傅凛鹤试着拨了几遍,电话那头都是机械甜美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off。”傅凛鹤记得沈清遥是没有关机习惯的。他工作特殊又忙碌,哪怕是晚上休息或是开会,也顶多是把手机静音而已,会在这个时候关机,怕是已经在飞机上了。甚至可能是,如果搭乘最早一趟航班,估摸着人都准备到苏黎世了。傅凛鹤看了眼已经被切回锁屏界面的手机,手拿着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手掌。事关沈妤下落,傅凛鹤很清楚,他不可能阻止得了沈清遥过来。他唯一庆幸的,暂时还没把上官临临个人信息发给沈清遥。在时觅和沈清遥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他并不想让沈清遥和上官临临做鉴定,哪怕上官临临只有万分之一是小沈妤的机会,他也不敢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上官临临就住在辉辰酒店里,沈清遥过来大概率也会住进来,酒店虽然大,但以他和时觅偶遇上官临临的概率看,沈清遥未必不会遇到上官临临。傅凛鹤不想这个时候让他们碰上面。傅凛鹤沉吟了会儿,改而给唐少宇打了个电话:“沈清遥也来苏黎世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到机场,你有空的话,去接一下他吧。”“哈?”唐少宇正在忙,意外得当下起身,“沈清遥也来苏黎世了?不是,他一个大忙人又没什么生意在这边,他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