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好似处在光芒中,如误入凡尘、还浑身闪着光的懵懂仙子。裴今宴一时间怔住。苏明妆适应了光线,把手拿了下来,“也就是说,今天还是你自己照料我?”“是。”裴今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那饭菜怎么解决?”“她们已经送来了,在厨房温着,药也煎好温着,”裴今宴问道,“你现在饿了吧?我去取来。”“等等不用,”苏明妆将被子拉了拉,用极小的声音道,“能不能……先让我沐浴?昨天出汗,现在身上极不舒服。”裴今宴耐心哄着,“我知道你们女子爱干净,但昨天半夜你吃的本就不多,今日滴水未沾,又大病初愈,这样空腹沐浴,体力不支不说,极有可能又生别的病。能不能吃些东西再沐浴?”话音刚落,好似又想到了有说服力的理由,补充道,“更何况,现在没热水,即便我立刻烧,也得烧上一会,你正好趁这个时间,把午膳用了。”苏明妆有些懵,因为梦中的裴今宴,素来惜字如金,即便两人不小心碰见,也只是冷冷盯着她。后来梦醒,两人熟了,他说话稍多,偶尔还会长篇大论,但第一次听见他这么……絮絮叨叨。没错,就絮絮叨叨,柔着嗓子哄人。若把他脸遮住,改变下音色,便是打死她也猜不到,说话的是他!裴今宴见女子没说话,以为不高兴了,又退了一步,“要不然这样,你不用下床,我把那张小桌搬到床上,你稍微用一些?”苏明妆收回思绪,“不用,我……可以下床。”她确实爱干净,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梦中她落魄,哪还有能力爱什么干净?几天不沐浴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天冷的时候。外面下着鹅毛下雪,简陋的房屋里连个火星子都没有,甚至窗子缝隙还能吹进来碎雪。外面刮大风,屋子里就刮小风,她裹着一条脏兮兮的被子瑟瑟发抖。在那种情况下,只顾着打哆嗦,谁还在乎身上脏不脏?她刚刚说要沐浴,是……为了另一件事。想到这,苏明妆面色窘迫羞红——人刚起床时,还带着床氛,她想借着那点旖旎,制造一些暧昧,也方便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她甚至刚刚故意拉松了衣领,本以为水到渠成,谁知道他竟然一直絮絮叨叨哄她吃饭,最后她也莫名其妙着了道,答应了吃饭。真是个……木头疙瘩。随后,苏明妆把头发稍微整理一番,披了件衣服,便去了那张雕花小方桌。当看见桌上饭菜时,她突然觉得,刚刚“没成功”也挺好的,否则要饿着肚子沐浴,还要矫揉造作地诱惑人,也是难熬。裴今宴问,“有食欲吗?”“有。”苏明妆拿了筷子。他见女子准备开动,便放下心,“那就好,吃吧。”“你不吃?”“我午膳用过了。”“好,那我不客气了。”苏明妆也没和裴今宴客气,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可能是病真的康复,她竟然食欲大开,越吃越香。但想到有个人还看着自己,加之,她一会还要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那人,也不得不收敛着些,保持形象,尽量让自己姿态优雅。裴今宴看着女子极力隐忍的模样,心中好笑,却没说出来,“你先用,我到厨房看看水。”“好,辛苦了。”苏明妆怀疑,他看出了什么。随后,裴今宴离开,苏明妆终于可以大快朵颐。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后,没了饥饿感,便开始边吃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