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在医院陪闫玉晶说话,秦佔推门走进来,一副刚忙完工作的样子,又给陶恒钧找了个合理的不在场理由,忙回国的事,闫玉晶说:别让他留下,让他回去吧。 秦佔面色坦然的说:他是你儿子,是儿子就要尽孝。 闫玉晶道:我也没有尽到当妈的责任,再说我现在挺好,就不… 你不用管,让他自己处理,都是成年人,该担的就要担。 闫玉晶垂目不语,闵姜西隐隐感觉出秦佔的情绪,从旁宽慰:晶姨,虽然在妈妈眼里,孩子无论多大都是孩子,但小孩和成年人最大的区别是成年人要负责任,你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他们,更何况他也要给自己的孩子做个榜样,身教大于言传。 闫玉晶点头,我知道。 秦佔说:你不用总惦记我照顾他们的事,你把该陪他们的时间都给了我,这是我间接欠他们的,有借有还,天经地义。 闫玉晶很快道:你不欠他们什么,你是心好才一直帮忙,我知道钧钧和婷婷身上都有很多毛病,钧钧胆小怕事没担当,婷婷莽撞又任性,钧钧我是想说但没机会说,六年没见过面,每年只有年节才通一次电话,很多话想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婷婷我总念叨,我一多说,她就说小时候我没照顾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子不教父母过,我自己做的不好,也没资格去指责他们。 抬眼看向秦佔和闵姜西,闫玉晶满眼无奈的说:难为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佔道:以前没学会的就现在学,你不好说的话我来说,都是成年人,一犯错就拿小时候说话,你没陪他们也没教他们心术不正。 闵姜西道:现在年轻人之间流行一句话,叫家里没让你学会的道理,社会会教给你,阿佔可比社会狠多了,您什么都不要想,任何人不听话,您就给阿佔打电话,叫他帮您处理,养儿千日用在一时,不能白养。 她故意逗闫玉晶开心,闫玉晶勾起唇角,你是个好孩子,阿佔背地里一直在夸你。 闵姜西说:他也撒谎,其实我总欺负他。 闫玉晶微笑着道:阿佔跟你在一起之后,跟从前不一样了,以前脾气不好,三天两头就要闹点事出来,你多管管,别让他遇事就急躁。 闵姜西说:我们采取互相监督制,无缘无故发脾气要被黄牌警告,这个方法挺管用。 闫玉晶说:你是老师,知道怎么教人。 闵姜西道:我也是普通人,不可能什么都是对的,大家都有缺点,也都有优点,互相学习,就算不能共同进步,也争取别一起倒退。 闫玉晶满眼含笑,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 秦佔道:儿媳妇跟女儿一样。 闵姜西侧头,一脸严肃干什么,聊天又不是谈判。 秦佔闻言,冲她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逗笑了闫玉晶。 闵姜西又陪闫玉晶聊了半晌,而后提到约了丁叮,秦佔送她出送她出去,房门关上,她抬眼看着他道:那边怎么样 秦佔面无表情,眼底隐含不悦,要不是看她出了这种事,我真懒得管。 闵姜西平静道:她又diss我了 秦佔不置可否,闵姜西说:你这人就是纠结,没有彻底甩手的冷血,又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你刚才跟晶姨面前说的那些话,她肯定能察觉出什么,就算猜不到陶希婷身上,八成也以为是陶恒钧惹你不高兴,你也说了现在晶姨管不了他们,你要管就直接管,别来晶姨面前摆脸色,省得她两头操心。 秦佔闻言,眼带打量,慢半拍道:我替你生气也不行 闵姜西道:你把气撒在该撒的人身上,跟晶姨有什么关系她儿女可以埋怨她生而不养,你行吗 嗔怒的瞪了眼秦佔,闵姜西低声道:晶姨难受你又要担心,何必非得快这一次嘴 她当然知道秦佔为何要快这一次嘴,因为陶希婷句句针对她,把他给惹急了,惹得他在闫玉晶面前也没搂住情绪。 上前一步,闵姜西单手抚住秦佔委屈的脸,边拍边哄,说你是为了你好,你要听话。 秦佔一声不吭,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闵姜西只好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你替我出气,你最好了,我领你的情。 秦佔将人拉到怀里抱住,低声说:谢谢你来看她。 闵姜西道:我多有心机,你在乎的人我一定会放在心上。 秦佔无声勾起唇角,想嫁入豪门就直说,用不着费这么大力气。 闵姜西说:没人给我的豪门路使点绊子,我自己加几场戏还不行吗 秦佔说:演够了随时说。 干嘛 我随时娶你。 闵姜西撇撇嘴,想说反驳的话,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楚晋行从病房里出来,转身,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走廊中相拥的秦佔……还有闵姜西,因为猝不及防,他一时愣在原地,秦佔眼皮一掀看到他,两人隔空对视,楚晋行想转身,想进去,想消失,怎么都好,别让他眼睁睁的看着。 许是三秒,许是更久,楚晋行迈步往前,在经过秦佔身边时,听到秦佔说:晚上我想吃米酒汤圆。 闵姜西的脸贴在秦佔胸前,没有看到楚晋行,兀自道:你先回去就自己煮点,我要陪丁叮,不知道几点能回去。 一走一过,两人再随意不过的话,让楚晋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如果秦佔刻意的说‘我爱你’或是其他的话,可能他会觉得恶心做作,但他们闲话家常,他从没见过她跟任何人如此亲密,哪怕早就知道他们在谈恋爱,他也一直刻意的回避,不去脑补,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 就像黑暗来临之际突然闭上了眼睛,假装只是自己看不见,比掩耳盗铃更为可笑,楚晋行一口气走穿了整条走廊,推开安全门,下楼梯,连下好几层才慢慢停下,应该够远了,他不会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