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诅咒我嫣儿?”杨氏大怒,“我撕烂你的嘴!”说着,作势便要冲上来扑打锦欢。锦欢猛地抬头,眸子里如灌了厚厚的冰,冰冷得瘆人,“碰我一下试试?”杨氏怔住了,看着这刚才还装可怜的贱丫头,忽然就变得这般强势冷漠。只是,她才是一贯强势惯了的人,压住心头的惊愕,怒道:“怎地?我做舅妈的还不能教训你一下?”“有本座在,”苏意公公在剧情反转之后一直都沉默,听了杨氏这话,他淡淡地抬起了眼睛,冰冷地道:“谁敢教训她?”杨氏心里头痛恨苏意公公,不敢得罪他,却忍不住辩驳了一句,“苏公公,管天管地,还管不着人家父母打孩子呢,莫非家事公公也要过问吗?”“你们长孙家的家事,本座自然不过问,但你要打她,本座就得过问。”苏意公公语出惊人地道。杨氏大骇,尖声道:“你为什么帮着这个小贱人?”一句小贱人,让苏意公公的脸倏然大变。只见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又听得“啪啪”两声,杨氏嘴巴已经肿了起来。再看苏意公公,仿佛不曾离开过椅子,只是他手里却拿着一只靴子,在慢慢地穿着,语气淡漠地道:“小惩大诫,好叫夫人知道祸从口出。”杨氏震惊过后,只觉得满心委屈愤怒,竟嚎啕大哭起来。长孙拔见状,一时骇然不解,这慕锦欢到底什么时候认识了苏意这个阉人?只是如今他已经没脸再留下来,便欲告退而去。慕云屹却适时问了一句,“长孙将军,如今查实你的女儿是慕瑾瑞所害……。”长孙拔不等他说完,便道:“家事便不扰攘衙门了,我们关起门来处理便是。”慕云屹薄唇一抿,道:“若三小姐那会儿也是这样说,那就不必劳师动众了。”慕国公脸都绿了!长孙嫣儿被抬下了山,慕瑾瑞和长孙氏也被先打发了回去。今日来的官员里,除了张大人,也都走光了。张大人不是不想走,只是不屑与他们同行,因此,他等所有人走了,他才告辞。慕国公亲自送他到庄子门口。落日的余晖,映照得庄子四周一片金光柔和,田园风光也一览无遗。张大人却是定定地看着慕国公,不无叹息地道:“国公爷,怎么会这样的?”慕国公一时不知他所指,“张兄的意思是?”张大人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案子发生的时候,我故意拖延不审理,命人去请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能震慑一下庄子里的人,别给虚假口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诬陷三小姐的圈套,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你一来,连案子都没问便动手了!”张大人说完,叹息了一句,转身便去。慕国公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院子里枣树投下来的影子,看着那已经褪去热力的阳光,却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发颤。所有人都看出是个圈套?但是他看不出来。他站了许久,才往回走,却见苏意慕云屹和锦欢都不在厅子里了。慕云屹站在凉亭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水库的方向。他站着,以他的高度,勉强可看到水库的景色。水库边上,还有慕瑾瑞被拖下水的痕迹。苏意公公便坐在水库边上的大石头上,锦欢跪在他的面前,跪得笔直,眼泪却都是泪水,一行行地落下。再见师父,已经是隔了一世。前生,在她死之前,师父已经死了。“跪什么?哭什么?”苏意公公冷冷地道:“为师还没死呢。”锦欢哭得越发大声了,几乎是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心里所有的痛和恨,在见到师父之后,就一直狂涌翻滚,如今,无人看着,她也终于憋不住了,抱着师父的腿就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