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随不断的来回渡步,面上有很明显的怒火,不知道应淮序说了什么,他突然站住,一掌用力拍在桌上,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跟我们商量了吗你现在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是吧胡说!胡说八道!你给我马上回来!听到没有!电话挂断。应清随气不打一处来,他说他要带老太太回老家,你说离不离谱!老太太那老家能回去吗!简直是胡闹!老太太的荣光,都要被他给毁了!应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眼神冰冷,他现在突然意识到,高容佩选择把应淮序扶起来,兴许是藏着什么恶毒心思。他咬着牙,怒火一层一层的往上冒,沉声道:太放肆了!他现在真的是太放肆了!就他这样的行为,他能当好一个家主吗做任何事,根本就不考虑大局,他只在乎自己的想法。我们应家要这样的家主,有什么用他这就是利用应家的资源,满足自己的私欲!我应家,绝对不允许有这样自私自利的家主!他也就是走了个捷径,在暗影里站稳了位置,又仗着容佩的偏心。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建议让清随掌家,再慢慢的培养淮序和淮南,那以后他们两兄弟到底谁来当这个家,就让清随来决定。她一意孤行!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抬手指了下应清随,看着他说:当初我私下里跟你说这件事,你只听你妈的,现在好了,闹成这个样子。等明天,亲戚朋友来吊唁,我们怎么说还有总公司那边,消息已经都传过去了,高层都在开会商量要什么时候公开消息,并且做了安排,有不少股东和高层都要过来。他是故意想让应家出丑吗应老爷子撑着身子站起来,严肃又认真的说:老太太绝对不能回老家,她生死都只能是应家的人。我告诉你们,这一次若是不把他给拉下来,以后咱们就都是笑话。舒然站在旁边一直没开口,只是在旁边听着,他们要如何对付应淮序。应老爷子拉了应淮南过来,说:淮南,你在公司劳心劳力这么些年,而且你的家庭稳定美满,合该是你来当这个掌权人。这场仗未必好打,但我们若是齐心,就不是难事。再者,我们也不是要把淮序彻底打垮,我们只是要让他明白,这个家里,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我们这些人,也不是靠着他活着。他得尊重我们,是不是应淮南点头,这一次,他确实是太没有分寸了。奶奶的事儿,不能退让。随后,应老爷子安排了人,由应淮南带着去追应淮序的车。应淮南换了身衣服就出门,舒然跟着他一块去。但家里不能没有女人安排一些琐碎事,所以苏智则留在和园。路上,应淮南给应淮序打了个电话,应淮序没接,直接给挂了。应淮序懒得应付。他一个人坐在车厢内,手机仍是安静的,他的人还没有给他南栀的下落。应淮序打了几个电话后,大概率判断出南栀失踪的时间地点。她今天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公司,本来跟自己的小助理约好了要去浦米市,是东源市下面的县级市。那家小公司就开在浦米。但小助理在约定好的地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南栀出现,人也联系不上。所以,南栀大概是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出事。调查范围缩小一点。照道理,信息反馈不该那么慢。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应淮序就用暗影主人的身份,公开保护南栀。但凡在江湖上知道暗影的人,在动手之前,就应该要掂量一下利弊。另外,他也专门安排了人保护她。照道理,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信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反馈到他这里。可现在过去几个小时,南栀没有任何信息。老太太的老家在宁城,从东源市开车过去大概四个小时。老家那边,应淮序已经让人去联系过了。高家原是书香门第,老太太的父亲是个不得志的老学究,脾气也执拗,到死也不愿为生活折腰。老太太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兄弟姐妹很多。老太太年轻时候并不提过去,老了之后,就喜欢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儿,讲一讲她的那些很久没见过的亲人。小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他们六兄弟姐妹的关系也好。他们的日子并不算富裕,祖上传下来的家业,被他们的父亲消耗完。成日里,只对学问感兴趣,却不知柴米。他们的母亲肩负养家重任,最后病倒。然后,年长的两个哥哥赚钱养家,原本老太太也是能考大学的,但家里是在钱不够用,按照年龄大小,就只能委屈她,即便她学习优异。也还是辍了学,去打工。老太太离开老家时,只有十六岁。她去过东源市,去过北城,也走过深城。她不断跳槽,最后被应家高价挖走,直接进了管理层。同时也改变了她的命运。她跟老爷子结婚的时候,应家为了门面,还专门给她打造了一个光鲜的身份。如今知道她真实背景的人,少之又少。老爷子知道,应清随知道,应淮序知道。应家看中的是她的能力,应老爷子的父母还是非常有远见的,而他们的决定,也确实让应家走向了更好的未来。只是,为了这一切,老太太失去了父母和兄弟。年轻时候从来不后悔,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权力和金钱。她好好的回家商量,却遭到父亲严厉的批评和反对,这让她很反感。父女两大吵一架后,老太太就跟她们彻底断了往来。她所有的荣光,都跟他们无关。经年以后,老太太才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人性贪婪,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她没有抵挡住。她以为自己能踩着应家这块踏板,走上最高峰。可到老了,她才知道,自己是在给人做嫁衣。如果当初她选择自己创业呢也许做不到如今应家的地位,但也一定会特别成功。只可惜,人生不能重来。所以,她必须攥紧权力和金钱,让应家的那些人忌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