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杀!”苏运勒马朝着人群撞去。轰!一声巨响,一团锦簇的花火。“苏帅!”“苏帅啊!”那一瞬间,众人泪崩。“杀啊!”“弟兄们,逃!”到这一幕,公孙敏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曾几何时,他的确瞧不上苏运。可现在,他得承认,苏运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只是生不逢时啊。战马飞快的略过。战友用身躯为他们杀出了一条逃生之路。滚滚的沙尘升起,让人不真切。李安康二人带着众人逃了出去。身后的爆炸声渐渐隐去,呼啸的风从耳旁略过。这时候,大部队分出了了一队人马,朝着原路跑去,用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公孙敏二人则是朝着龟兹的方向跑去。这一部分人,基本上活不下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从白天跑到黑夜,战马不知道累死了多少。。。m有的人跑坏了战靴,一双脚满是水泡和血。但他们无疑是幸运的。没有成为阶下囚,没有死在战场上。李安康下令就地修整,公孙敏则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安排人造饭,然后清点人员。“一共逃了三万三千四百人出来!”公孙敏颓然道。十万大军,只余下三分之一的人。李安康也是眼神一黯,“眼下咱们已经快山穷水尽了,,能不能活着到龟兹,都是个问题。”“有的人还有一两天的口粮,实在不行,一些有伤势的战马,咱们也可以杀了,如此一来,可以支撑三四日时间。三五日内,咱们无须担心这个问题。”“可是有人受伤了,得不到救治。。。。。。”说起这个问题,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只能走一步一步了。”公孙敏道:“能救就救,能带走就带走,把战马给伤员,咱们步行,先把医药资源收集起来,给伤势较重的人治疗。。。。。。”两人合计了两刻钟,数道命令发了下去。可营地鼾声四起,此时恐怕就算打雷,都难以吵醒他们。他们是在是太疲惫了,有的战士,因为伤势过重,直接死去,甚至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伤亡的数字报上来,冷冰冰的。公孙敏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将领,甚至不是个合格的参谋。他远远做不到秦墨那般沉着冷静,面对任何问题,都能够妥善的处理。而此刻,他必须要硬起心肠。“把兄弟们的尸首全都埋在一块,做好标记,日后大军打回来,咱们要把弟兄们接回去!如果接不回去,那就抓住那些狗娘养的,让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给弟兄们上香!”公孙敏道。悲伤的情绪蔓延,他们拿出仅省的秦烟,点燃,放在了石头堆砌的英雄坟中。李安康跪在坟前,“弟兄们,是我没能带你们回家,且等着,只要我李安康不死,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哀歌响起。战士们唱起了歌!“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声,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慷慨激昂的歌声,充满了视死如归。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等到歌声停歇,山谷呼啸的风声就像是在回应!他们啃着干粮,就着冷水,等到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赶路。就这么日夜兼程行军三四日,穿过了娑勒色河城。而前方,只要绕过羯城,就安全了。此时三万三千余人已经缩减至三万人,不断的有人因伤病死去。就在这时,前方的斥候来报,“将军,大喜事!”李安康道:“发现什么了?”“前方发现了程将军的人,他们已经攻下了羯城和大石城,擒杀两万余人!”斥候激动的道。李安康和公孙敏更是激动不已,“当真?”斥候头如捣蒜,“是!”“好,太好了!”李安康激动的双目通红,没人知道他压力有多大。每天都害怕被追上来,西北奴人善使猎犬追踪。为了迷惑对方,他们废了很大的功夫。“朝廷派了邹国公带领三万大军援助。。。。。。”听完斥候的汇报,公孙敏道:“把消息通知下去,然后想办法联系那边,提供物资过来,很多人快撑不下去了。咱们赶一赶,三天内也许能够赶到羯城。。。。。。”消息传下去后,众将士激动不已,行军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最终在第三天的傍晚,大军赶到了羯城。但大军入城的那一刻,不知道多少人摊倒在地上。程三斧跟张靖也早早的收到消息,在这里等候。紧跟着城内的军医纷纷出动,炊事兵也早早的将热汤和食物准备好。当众人手捧热汤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留下了眼泪。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而李安康二人则是被程三斧带到了主营之中,询问详细的事情经过。在了解事情经过后,程三斧道:“眼下,咱们吃了大败仗,是不宜在持续推进了。好在,李勇猛跟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已经逃出来了。可苏运的死还得想想该怎么说,大乾开国这么多年,特别是这几年,还没有哪一仗死了主帅的。这消息要是传回去,会有多大的影响?”李安康眼神一黯,“苏帅是为了掩护我们离开才死的。”“那是他该做的。”张靖道:“若是他听劝离开,保留十万精锐,镇守要道,局面虽然会僵持,确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和为难。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所有的压力全都给到我们了!”程三斧没说话,现在推卸责任也没用了,这一仗可谓是他最憋屈的一仗。但好在,程大宝,陈小宝还活着,这就够了。跟伊稚斜硬碰硬,他半点都不怕!公孙敏道:“邹国公,那我们是继续镇守羯城还是。。。。。。”“自然是要在这里守着的,但是不能贸然突进,还是以稳为主。好在你们还带着三万人逃了出来,休养几日,便可以投入作战。难道咱们七八万人,还守不住小小两个城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