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乃前朝余孽,朕和你皇爷爷围剿了近二十年,依旧不得。”李世隆道:“西北干旱至厮,也不过是两个县出现了问题,没有让事情进一步扩大,这说明你们做的不错。柴绍赈灾用心,你们对百姓也不错,若是民意沸腾,白莲教摇臂一挥,应者不知凡凡。”“这都是父皇在京城运筹帷幄,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有功劳,反而没有做好,才让白莲教有了生存的土壤!”李越去了一趟西北,才知道那地方有多穷,有良知的人,都会动容的。李世隆盯着李越的眼睛,见他眼神诚恳,面带惭愧,心里也很是欣慰,“那就功过相抵!”李世隆道:“现在西北那边下雨了,也缓解了灾情,后续的赈灾,你就别管了,让柴绍统筹就行了。”截至目前,西北迁移了不下百万人,虽然背井离乡,但是以工代赈,再加上渤海县落成,也为他们提供了栖息之地。这一政策,无不让天下黎民百姓感恩戴德。明间,也有了隆景之治的说法。随后,李世隆考教了李越民生治理这一块,李越都回答的很好,这半年的历练,对李越的提升很大。“知道朕为什么现在召你回京吗?”“不知!”“你老大跟老四的事情你不知道?”“知道!”李越心中暗暗警惕,生怕自己说错话。“那你是怎么的,如果没有变法,你会怎么处置他们?”“父皇,没有变法,大哥跟四哥也轮不到儿臣处置!”李越道:“但是作为兄弟,我会斥骂,甚至跟他们拼命。”他姿态很低,没有代入太子的角色,而是继续以越王,以一个弟弟的身份回答。这回答,说不上耳目一新,到也让李世隆欣慰,“你希望他们死吗?”李越摇头,“没人希望自己的家人这样,兄弟如手足,缺少任何一个部位,肢体都难以协调。”李世隆不动声色问道:“如果你当太子,面前有十个臣子,其中五个分别是奸臣,佞臣,幸臣,宠臣,权臣。另五个是忠臣,庸臣,能臣,清臣。你会如何用这十个人?”这就是考教用人之道了。李越心脏狂跳,这真是他现在能回答的问题吗?从最开始的淡漠,到现在的重,只有李越清楚这过程有多难。他想了想,正想回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只是个王爷,有什么资格回答这种问题呢?变法才刚开始,所有成年皇子都有资格参与,他是有威望,李世隆也不会在变法刚开始自相矛盾,立他为太子的。要是长篇大论,那不代表他有这种想法?李越拱手道:“父皇,儿臣不想当太子,因为儿臣自觉地自己还不够资格,对父母,没有做到一个儿子的本分,对下,也没有太大的功劳。现在世人都知道,大乾已经迎来了隆景之治,儿臣希望父皇长命百岁,让隆景之治,一直延续下去。至于用人之道,儿臣驽钝,请父皇示下!”李越说的情真意切,李世隆听得也是非常的舒服。说不想当太子,那是假的,他心知肚明。可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能说出来,甚至连自己内心的情绪都不能表现出来。君父者,寡人也。不是皇帝喜欢称孤道寡,也不是皇帝不喜欢亲近别人。要是他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出来,那些人老成精的臣子,就能揣摩他的心思。保准出现一大堆佞臣。孤立自己,其实也是为了更好的统治,彰显地位的特殊。也让下者敬畏。李越身上已经具备了一些特质。李世隆道:“那你就听好了!”李越连忙做聆听壮,内心激动万分,聆听君父用人之道,这可是太子才能享受到的。甚至太子都不一定能如上课一般听皇帝讲述用人之道。“忠臣也好,奸佞也罢,都只是你手里的棋子,何谓忠,又何谓奸佞呢?”李世隆笑了笑,“假如,你现在刚登记,你发现你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你眼里的忠臣,有名声,有地位,有权力,你想要颁布法令,他们却联合起来否决你,你当如何?”李越愣了愣,“儿臣会苦恼!”“对,换朕,朕也会苦恼!”李世隆双手负背,那么你一定会想办法扶持自己的心腹党羽,这时候,一个胆大,又没地位,却又野心勃勃的人官员进入了你的视线,那么你一定会培养他来和忠臣抗衡。那时候,你的想法激起了忠臣抱团,你眼里的忠臣,就成了奸佞。”李世隆顿了顿,“但是奸佞是真的奸佞吗?不尽然,因为他能帮你做事,所以他设了个局,将忠臣哄骗过来,得到你的授权之后,以大不敬之罪将忠臣下大狱,然后问斩。这个忠心又有权力的忠臣,最后成了奸佞,他的死也震慑了那些人,你终于有了威严和话语权,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奸佞也成了一把刀。但是这个奸佞胆子太大了,野心太大了,你害怕他成权臣,所以你又扶持了一个副手来制约他。这个副手很会讨你喜欢,深知你的各种喜好,你知道,他是个幸臣,宠臣,但是他能制约那把刀。K。m但是那把刀太锋利了,这个刀鞘远容纳不下这把刀。所以这个幸臣宠臣,得到你的授意后,在朝廷中拉帮结派,找了很多没什么本事,但是有臭味相投,喜欢溜须拍马的人。他们有事没事就爱找那把刀的麻烦,于是朝堂就变成了两个派系的战场,你想到了那些忠心又没什么本事的庸臣和廉洁之臣,作为中间人,润滑两派。”李世隆着满脸震惊的李越,道:“忠臣成了奸佞,奸佞却是你心里的忠臣,可你依旧在制约忠臣,所以有了宠臣和幸臣。庸臣和清臣就是你手里的棋子,当一方胜出,你就需要添加棋子,达到朝堂的平衡。只要他不是乱臣贼子,皆可为你所用。这,就是为上之道,为君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