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雨不想坐牢,只得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地下街。顺天府的捕快在前头开路,虽然这次没有臭鸡蛋和烂菜叶,但是各种讥讽不绝于耳,走出地下街的路,沈青雨从来没想过有这么远。要不是有两个丫鬟在一旁搀扶她的话,沈青雨早就已经倒下了。她终于走出了地下街,可她却选择了回沈家。沈青雨飞奔往沈家而去,边跑边哭,哭着回家寻求爹娘的安慰和帮助。许婉宁就站在地下街的出口,看到沈青雨失魂落魄癫狂奔跑的样子,她心中很是平静,也无半分的愧疚。捕快收了罚金走了,三个卖家同时回了家。不出所料,在各自家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包袱,那是事成之后给的另外二百两银子,说句谎话就能赚四百两,给出二十两的罚金,净赚三百八十两,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裴珩来接许婉宁了。马车停在地下街的出口。因着沈青雨的离去,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她跑了,地下街人也少了很多,再加上裴珩的马车,漆黑的马车,上头挂着金麟卫的牌,见着了都得绕道走。所以,裴珩的马车走的很顺畅,许婉宁并没有等太久。“沈青雨回了沈家。”许婉宁说道:“她应该是回去寻求帮助了。”沈青雨跟沈青云反目成仇,沈青云自顾不暇,根本不会帮她,那沈青雨能求救的,就只有沈文夫妇了。其实这个沈青雨,骨子里狂妄自大,唯我独尊,可真到出了事的时候,就如无头苍蝇一样,一窍不通,到处乱撞,毫无长进!“没用的。”裴珩说道,“她见不到她爹她娘了。”许婉宁有些震惊:“他们……”“自杀了。就在昨夜,因着他们将房门关了,又叮嘱下人不要吵他们,所以尸体才发现不久。消息还没有出来,不过沈青雨这去一趟,消息也就瞒不住了。”“沈青雨的事情是今天早上才出来,他们昨夜就自尽了,那他们不是因为沈青雨的事情,还是因为沈青云的事。”“所以,不听不看这些腌臜事情,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许婉宁幽幽叹息:“沈青云的事情让他们承受不住自杀,若是知道沈青雨的事情……”“沈文一世英名,沈家百年清誉,皆毁于这二女子之手。他地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沈文瞑目不瞑目无人知道,宣平王怕是不能瞑目了。裴珩已经想好,如何用沈文夫妇的死,让宣平王无法翻身!宣平王从皇宫里一出来,本来要去找沈青雨质问,谁曾想,听说了柳承启得了胯下风,死在沈青雨身上的事情。再就是沈青雨为了自证清白,竟然带人去地下街跟卖药的人对峙,卖药的人一口咬定是沈青雨买的药,沈青雨羞愧难当,柳家也不回,柳承启的丧事也不办,竟然直接跑回沈家去了。宣平王气的眉毛都在跳:“她简直,简直……不知廉耻、水性杨花、淫娃荡妇、放荡不羁,跟,跟她姐一个德行!”姐姐能跟人婚前苟且弄出孩子来,妹妹也差不多,淫娃荡妇,不知廉耻!宣平王气得要死,怪不得皇上直接否决了要提拔柳承启的请求,原来是人死了。是啊,人死了,还死的那么难看,就算是没死,皇上还会用他吗?说不定明天就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他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勒令永远不准回京了。皇上定然生他的气了。宣平王气愤不已,只得将气撒在了沈青云的身上。下人来找他的时候,他正抽完一顿鞭子,下人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沈青云,就没有避着:“王爷,沈文夫妻死了。”“什么?死了?”宣平王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沈青雨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夫妻两个接受不了,寻短见也很正常。”下人解释:“他们昨夜就自尽了,因为之前叮嘱过下人,不准打扰他们休息,所以,沈文夫妻的尸体,是刚发现的,但人是昨夜死的。”昨夜就死了?那不是因为沈青雨的事情,而是因为沈青云的事。怪不得,他们突然来找自己,求他们放过谢余之,又去看了看沈青云和谢余之,原来是为了打算自杀!似乎,知道谢余之身世的人又少了两个,可宣平王没有感觉到半分的开心,反倒,脊背凉飕飕的,仿佛被毒蛇攀上,吐着信子,随时随地会咬他一口。本来昏迷过去的沈青云,听到了爹娘死了的消息,绝望地嚎啕大哭。“爹娘,是女儿不孝,是我害了你们,是我错了,我错了。”她再哭,事情也无法回到过去,宣平王对她无半点怜悯之心,冷着脸出去了。沈青雨哭着回到沈家,得知沈文夫妇已经死了,她震惊地无以复加,直到看到沈文夫妇的尸体,沈青雨才反应过来。相公死了,爹娘死了,她沈青雨,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没人再会帮她擦屁股了,柳家的事情怎么处理,也没人替她想办法了,沈青雨当场就哭了。不是哭沈文夫妇的死,而是哭在没有人为她擦屁股!沈家出事,柳家也出事,沈青雨要回去处置柳家的事情,那沈家的事情,自然要由还没有离京的宣平王妃回来处置。可宣平王妃没有出现,宣平王也没有来。沈家夫妇的丧事,到底该怎么弄,没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外界悄然出了一道流言。沈文夫妇在得知沈青雨的事情之前就选择了自尽,说明沈文夫妇不是因为沈青雨的事情死的,而是因为旁的事情,再对照没有出现的宣平王夫妇,所有人的目光从沈青雨的身上转移到了宣平王夫妇身上。宣平王妃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才会让沈文夫妇自寻短见,不想面对。这天大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众人猜猜猜,什么想法都有,甚至还有人猜宣平王妃给宣平王戴了绿帽子,毕竟有什么样的妹妹就有什么样的姐姐。等到宣平王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又气又急,恨不得将这群人的舌头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