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楼野似是顺带着还洗了个澡。头上的头发擦得半干,发梢上滴滴答答的有水落下。而他说话的时候,是从一楼正中那间卧室走出来的。那间,她以为的、睡过一下午的客卧。你,你……一颗心跳的飞快。耳朵也莫名开始发热。桑晚有些结巴,这,这是你主卧对啊……楼野点头,家里每一间房,都是主卧。也就是说,那天不管2S藏在哪个房间。无论她在哪个房间睡着。鸠占鹊巢的都是楼野的主卧。100%的错误命中率。既然躲不开,那就……认命吧。楼野反问,怎么了桑晚摇头,心如死灰,面色平静。转身坐进餐椅时,却偷偷打量了一眼四周,似是在找房子里有没有监控。目光所及处没有。转念一想,连佣人房都没有,这么注重个人隐私的楼野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家里安监控。桑晚顿时松了口气。楼野勾了勾唇,吃饭吧。似是有心事,楼野吃饭吃的心不在焉的。怀里坐着虎视眈眈盯着澳龙的2S,桑晚吃着饭盯着猫,全没了前一次的拘束。收了碗筷,桑晚就准备走了。还婉拒了准备送他的楼野,这个点最塞车,麻烦司机送我就好……你早点休息吧!楼野顿住,抄回要跟上去的2S,问桑晚,它要是还不好好吃饭怎么办桑晚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温柔的揉揉2S的头,你乖乖的,好不好2S:喵呜……楼野翻译,它说尽量!桑晚:……车子驶出半山别墅区,刚刚绕出层峦叠翠的环山路,就下起了雨。半山别墅顶楼的落地窗前。楼野看着渐起的雨势一脸郁结。就差那么几分钟。这雨,就不能早几分钟下影音室里准备了桑晚最爱的电影,可她甚至没打开屏幕。二楼主卧换了新的床上用品,她没进去过。味同嚼蜡,他甚至连个挽留她的借口都想不出来。可这会儿,她走了,开始下雨了!连老天爷都在跟他对着干!!!打开手机。帝都天气:阴。楼野脸色阴沉的拨了个电话出去:投诉气象台,就说他们的天气预报一点儿都不准!投诉!!!手机叮铃铃响起,楼野瞥了一眼,接通电话。那头的震耳欲聋戛然而止。哥,出来玩啊你这婚事都吹了,怎么反倒守身如玉起来了这可不像你!纨绔圈儿里,谁不知道太子爷最爱玩。尤其这半年,赛车跑马蹦迪轰趴,玩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以为这是他婚前的放纵,毕竟那是邵家。哪怕只是订婚,也得给赌王面子,给六小姐面子。毕竟订了婚以后肯定就不能这么玩儿了。没想到,订婚取消了,楼野反倒修身养性似的没了动静。平日约不出来就算了,最黄金的周五晚上都叫不出来这不科学!不但不科学,还不合理!哥,我琢磨了好久,琢磨出你一个秘密。放!你看,最该发情的大学四年,你在美女如云的帝大当了四年的和尚。当了楼总,应酬多了,过客也多了,可也没见你拜倒在谁的石榴裙下。要换成别人,我可能要猜,对方是不是有个留学海外的白月光,或者惦念已久的朱砂痣了。可咱哥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有没有白月光朱砂痣,弟弟我还能不知道嘛……说了这么多还没到重点。楼野耐心告罄,所以呢哥……那头的声音带着浮夸的惴惴,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所以你琢磨了这么久,就琢磨出来这么一坨还是坨大的!楼野勾唇,被大雨积压出的坏心情一跃而出,既然猜到了,那就洗干净等着爸爸!挂断电话,楼野转身。走前还不忘把影音室门关上。2S轻车熟路的卧在了他床上。楼野换好衣服转身出门。看了眼腕表,估摸着桑晚应该到家了。楼野发了条微信过去。【到了吗】【嗯,到了。不好意思呀,今晚又给你添麻烦了!】【学姐,下班时间,能别这么官方吗】早在知道楼野身份的那天起,她就不敢再把他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弟了。更别说,如今的他是帝都金字塔尖上的楼总。任由手机由明转暗。桑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屏幕再度亮起。杨严的电话。已经晚上9点,杨严不可能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陆瑾年。桑晚挂掉电话,直接关机。片刻后,笃笃的叩门声从楼下响起。立在敞开的衣柜前,桑晚身体僵硬,双拳紧握。听到了万阿婆应门的声音。听到她关上门走回来。桑晚心底还存了一丝侥幸。继而听到万阿婆的唤声。小桑……楼梯口,万阿婆扬头喊道:门外有个叫杨严的男人,说是你同事,有事找你。如果她不出去,一会儿杨严又会敲门,吵到阿婆。如果她不露面,大周五的晚上,杨严只能继续陪着陆瑾年发疯。原本以为只要她不在乎,陆瑾年就影响不到她。可这会儿桑晚才发现,只要她还要脸,陆瑾年就能有一万种方法逼她就范。阿婆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休息了!桑晚应声。把陆瑾年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打电话给他,陆瑾年你有病吧出来。陆瑾年似是喝了酒,声音里带着微醺的醉意,我在巷口等你,你什么时候出来,杨严什么时候下班。否则……啪!桑晚挂断电话,深呼吸几口,开门下楼。桑小姐,不好意思啊,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雨已经小了,可还滴答滴的落着。杨严的头发和身上的西装都被打湿了。桑晚心里的气忽的散了。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可她竟然这会儿才发现。楼野让司机送她。车停在巷子口进不来,司机动作麻利的下车打伞。她说不用,小跑几步就好。冷酷杀手脸的司机态度恭敬又坚决,我送您到门口就走。及至走近,似是看到了露天的小小院落,哪怕已经到门口,司机依旧把伞塞到了她手里。转身走的飞快。而陆瑾年,一如从前的理所应当,就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以他为先,为他让道。可是,凭什么呢漆黑的巷道里一片安静。嗡的一声轻响,奔驰后座门打开,陆瑾年下车。注视着从巷子里一步步走出来的桑晚,陆瑾年的目光不由而然的落到了她手里那把簇新且做工精良的黑伞上,那个野男人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