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家里坐着,她也要求我坐的和你一样,做饭扔给我做,带孩子也扔给我带,我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洗衣服,我真的很累。”姜武原本是卡在门缝里站着的,说到这里,他慢慢往地上滑,双手捂住脸,无助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压抑着声音继续说:“她脑子里天天就想着做买卖,我说了那么多遍她都不听,现在被人举报了,我以后怎么办?”“陆野,我以后该怎么办?我不该结婚的……呜呜。”屋里屋外都有人哭,林绵绵站在屋檐下,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姜武现在说的这些话,林绵绵听着多少觉得他有点不负责任了,你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现在却后悔结婚了。那你结婚前为什么不考虑清楚在结?婚姻不是儿戏,结了,你就要负责,这不是过家家,玩得不开心了还可以停止游戏。这个年代若是离婚,伤害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女同志,旁人会习惯性的第一个责怪女性。一旦被责怪的那一方承受不住,一不小心就会想不开。姜武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谈对象时觉得人可能还不错,但是一结婚,压力大了,鸡毛蒜皮的事太多,生活压力重了。姜武就会开始逃避,不想负责,后悔,开始怀念自己一个人时的潇洒。说实话,林绵绵非常看不起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同样,她也看不起事事和别人比较,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男人的顾悦。陆野同样也是,他那双深眸第一次出现不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姜武,语气平淡道:“你是不是和那个老太婆说我媳妇在医务室上班。”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原本还哭得很伤心的姜武一听,呼吸都忘记了,他怔怔捂着自己的脸,不说话也不动,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说,陆野才能不生气。可惜,陆野不给他这个机会,手臂不耐烦地拉开门,厉声道:“滚出去。”姜武浑身僵硬,他万万没想到陆野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尴尬和羞耻化为水蒸气漫上他的脸庞,耳朵,脖子,将他全身都烫得通红。姜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没有。他咬了咬牙,放下手,抬头和陆野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陆野你听我说……”“滚出我家。”陆野线条凌厉的下颚保持着冷硬的弧度,看上去无情又冷漠,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双眼却森冷无比。特别是在看见前方走出顾悦的身影时,整个人的冷冽到达了极点,话他也不说了,直接抬脚,一脚将人踹出去。前院的大门被他大力关上,将所有的烦恼,麻烦通通关在外面。不远处,顾悦看见陆家大门关上,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还愣愣坐在雪地上,她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失望地瞪了姜武一眼后,顾悦不再往前走去,而是转身离开。姜武发了一会儿愣,被寒冷的空气冻醒后,自觉丢脸,裹紧自己的脸也跟着跑走了。屋里,林绵绵靠在正在烧火的炉子旁,燃木被火苗烧出“噼啪”的清晰声响,暖橘色的光晕映着半边脸颊。火花跳跃间,炉子旁坐着的女人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陆野看,一秒后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声地对他说。“你刚才那一脚真帅!”估计那姜武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出现在门外了。陆野本来就长了一张不好惹却又极其俊美的脸,那双寒星目无表情注视别人的时候,好像在看着什么蝼蚁,仿佛下一秒就能轻易碾碎你似的。然而在林绵绵面前,那双冷冷的眼眸瞬间变成弯弯的洁白月牙,里面盛满了明媚的暖阳。陆野冲林绵绵笑了笑,转头拧着眉,对还在趴在沙发边缘上的盛阳不耐烦道:“你到底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爹。”盛阳闷闷的声音哼哼唧唧的响起,说着,他好像把自己说生气了,猛地抬头瞪着陆野。陆野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放松,是散漫中带着点冷意,男人肩膀很宽,外套抵在沙发靠背的地方陷下去一点褶皱。林绵绵伸手把那一点褶皱抚平,余光看见盛阳的样子时,忍不住无声弯了弯眼尾,怕盛阳看见了恼羞成怒,她低下头和怀里的年年对视。“呵,我可不稀罕有你这么个爱哭的儿子,凌其羽教你这么多年,就是教你怎么把眼睛哭成核桃的?”陆野嘴里的话跟刺似的,嗖嗖往盛阳的心口上扎。盛阳心头一哽,用那双眼皮子肿成四层的眼睛凶狠地蹬了陆野一眼,胆大包天反驳:“才不是,凌叔叔教了我很多东西,他都不教你!!”“哦。”陆野慢悠悠地应了一声,垂眸抱过林绵绵怀里的年年,替年年整理了一下帽子,很专心,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盛阳说了什么。反倒是盛阳说完心里就后悔了,懊恼,纠结着要不要和陆野道歉时,耳边又传来那冷漠欠揍的声音。“那他这么好,你还来我这里哭什么,回去找他啊。”轻飘飘一句话,仿佛千万斤的石头,凶猛又干脆地砸在盛阳的心脏上,将他脆弱的心灵砸得稀巴烂。盛阳“嗷”了一声,又趴回沙发上不说话了。“你好脏,哭完记得把我沙发套洗了。”陆野才不管盛阳的死活,在他眼里,盛阳的心情还没有沙发套重要,毕竟这沙发套可是他和林绵绵一点点做出来的。上面的花纹图案,都是他亲自选的,都是他和他媳妇的心血。盛阳闷闷地哼了一声。林绵绵不插手他们之间的“对决”,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杯奶茶,慢悠悠地喝,时不时无声笑笑。盛阳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郁闷地抱着湿漉漉,泡了眼泪的沙发套拿去洗。凌其羽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副仿佛被资本主义压榨的,委屈得差点一边哭一边洗沙发套的盛阳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