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显现出千百万亿个念头,叫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岳薇,我没保护你好你小弟,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没死!" "他没死!" 暮地间,阿曈的低吼将我从愧疚自责中拉了回来。 我身子狂颤不止,就要去放平仲小京。 阿曈一把拽住我低吼:"别动他哥。120马上就到。千万别动他。他没死。还有救。不要乱动他!" "别他妈动我!" 我神志不清,痛斥阿曈哭着大叫:"我要问岳薇,岳薇,岳薇,岳薇……" 阿曈双手抱着我腰,死命将我拖开,不停咳血痛苦无尽:"这样问不出来。哥。我和你一样的急。" "现在要先救人。" "相信我,哥。我能救活他。我给你发誓,我能救活他。" "你千万别动他。等120来。我已经叫人在准备了。" 方寸大乱的我僵在原地痛不欲生,揪着阿曈哭着说:"阿曈,你刚都听见了。" "仲小京说的,岳薇,岳薇,她……死了。是,不是" 鼓起勇气叫出这话,我已是泣不成声。 "没有!" "你听错了!" 阿曈飞快脱下内衣摁住仲小京还在冒血的伤口,脸上淌泪又笑着对我说:"听错了。" 我本能点头,泪水狂流疯淌,揪着胸口不停咳嗽。 几分钟后,一台出租车杀到,司机飞快下车,吓得接连后退抓起车载对讲机狂嘶乱吼。 没一会,又有几台车赶到现场,乍见惨绝人寰的仲小京,无不惊恐失色。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狂奔而至。在现场对仲小京做了紧急止血处理即刻抬上车拉响最惨切的悲拗飞驰而去。 凌晨午夜这一场最惨烈的激杀落下帷幕。 三点三十,阿曈叫来的人抵达。 我和阿曈兵分两路,我去医院守仲小京,阿曈则带着人杀回大柳树。 乍经变故的我方寸大乱,脑海中只有仲小京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其他的我根本不在意。 阿曈和我不同。 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阿曈沉着冷静做出无数安排部署。 等我赶到协和已快凌晨五点,仲小京外伤全部处理完毕,正在紧急输血。 或许是送医及时,或许是仲小京自身体质超强,或许是天见垂怜,在协和急诊科全力救治下,仲小京万幸保住了一口气。 急诊初查结果不容乐观。 全身骨折多达数十处,单是颅骨骨折就有二十三处。 体内大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必须要在最快时间内开刀手术。 最致命的是颅内出血,如果抢救不及时,随时随地都会死。 六点半,阿点半,阿曈坐着轮椅被人推着赶到协和,直奔急救室和我碰头。 沉着脸告诉我几个绝不可能的消息之后,即刻被人送进手术室。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阿曈的右脚脚踝骨折,脊柱骨折,背部肋头骨折。 而且,阿曈也有内出血。 我和阿曈的见面只有推他的人知道。 那个人是阿曈的堂弟,陈奕鹏。不显山不露水,极其低调的三代。 我和阿曈在急救室内说话的时候,陈奕鹏就守在外面。 谈话结束,陈奕鹏默默进来,递给我一张移动卡,低低说了一句话:"五死九伤。仲小京已经被通缉。" "他还涉及到七年前的一起命案。" 阿曈带给我消息让我犹如晴天霹雳,陈奕鹏的惊天爆料话更盛五雷轰顶。 我呆坐在仲小京身边,脑袋一片空白,心头乱做团麻。 在这一刻,我都感觉不到我自己身上的痛,感觉不到我自己还活着。 早上七点半,我拖着残躯推着仲小京出门。 站在人山人海的协和医院,看着摩肩接踵的麻木医护和病人,我突然发现,我在燕都,除了阿曈,径自再没有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那种天地之大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无助和酸楚,无人倾述的无依无靠,惟天可表。 也是这样的心情,让我下了个决心。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活仲小京! 无论他是什么人,杀了多少人,犯了什么事,我都要救活他! 仲小京就躺在推车上,全身包满白纱,宛若木乃伊般无声无息,更是叫我痛彻骨髓,痛得口鼻来血。 仲小京要检查的项目很多,亦是精疲力尽的我勉强推着他走了两个科室便再吃不消,无力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戴着N95口罩的白发老人带着一帮人大大小小的协和大拿从我身边走过。 见到我的当口,白发老人眼神微微一动,不动声色走出几米突然咦了声折还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抄起仲小京的病例快速扫描。 "这个急危重。怎么还在排队马上安排手术。我说了多少次你们都当耳边风人命关天,你们当儿戏!" "良心都让狗吃了" 白发老人的训斥叫旁边无数大拿勃然变色。站在外围的众多科室负责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有秘书上前低声汇报:"陈家那边打电话来说,要请您亲自上手术台。" "陈家少爷那是小手术。派小周去就行。他眼睛比我好使。" "马上给这个人安排好。条件允许,我亲自做。" 秘书吃惊不小,捂着嘴低低说:"九点二十……要过来,点名要您体检。十点半,您要去医学院开会……" "会给我推了。给蒋总说,我先救人。请他原谅。明天,我亲自登门为老总检查。" "各大科室负责人,放下一切。马上准备手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