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错愕,盯着傅瑾时。他不藏着掖着,拿捏着吊她,主动送上来解惑。傅瑾时叫她看得扬眉梢,“怀疑我?”郁梨一撇肩膀,又躲开他,“连盈盈温柔,听话,最重要是有眼缘。”傅瑾时怔住。半晌,忽地想起这是曾经逗她的原话。“你吃醋?”郁梨收拾行李,“你喜欢她。”傅瑾时笑出声,倚在衣帽间门口。“我除了喜欢你,还没喜欢过别人。”郁梨拉起行李箱,“也没有夸赞过别人,让让——”他笑得更开心,之前电话搅起风浪,无声在室内跌落,他亦步亦趋送郁梨下楼,最后一丝汹涌被抛却身后。郁梨坐上秦主任的车,驶出度假村。秦主任回想上一刻的傅瑾时,依旧平日不苟言笑,肃然刻板的模样,却莫名多一种撩人心弦的情肠荡漾。“你怎么哄得他?”能哄出这种效果,秦主任不由也好奇了。郁梨脑中全是梁正平和顾舟山,心不在焉,“没哄他。”秦主任笑她,“你不好意思说。”郁梨空出一瞬思绪,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是受人哄的性格。”她也不可能哄。………………………………凌晨一点,顾星渊带着一摞文件,风驰电掣闯进小院。楼上书房窗户开着,灯光亮着,隐约瞥见男人严肃的半张侧脸。“梁董。”顾星渊爬上楼,“事先声明,这叠文件里出现的所有问题,都跟我没关系,我是帮你善后清溪谷,偶然从财务账目发现其他项目有漏洞。”傅瑾时捏鼻梁,伸手接过,“什么漏洞?”他实在疲惫,办公桌堆满文件,电脑屏幕层叠窗口十几个,地上还有三四摞。嗓音嘶哑,眼下青黑。顾星渊从不心疼地主,他自己牛马日子,过的眼圈比梁地主大多了。“何记年离职期间,从北方长投项目隐晦抽调五个亿,现在他人走了,这钱没了影,我让财务稽核,财务也找不到。”傅瑾时手一顿,“知道了。”顾星渊连熬半个星期大夜,脑仁都成泡涨的核桃,木到麻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何记年是你铁杆支持者,我本不该问。但你父亲马上要回来,北方长投项目是他去年坐镇的,资金流向清溪谷,是我现在负责任。”“忽然没了五个亿,他万一翻出来搞事,我说不清要进去踩缝纫机的。你至少要有个态度吧,怎么查,查哪里,定下大方针,我去办。”傅瑾时抬眼,灼亮灯光下,他正面比侧面更疲惫,“查不到你身上。”顾星渊再迟钝,也察觉出端倪,脑海里电光火石,他原地绕圈。“等等,我捋捋,你知道何记年抽调资金,还辞退了他,让他人和钱一起滚蛋,又突然让你父亲回来,还允许他回梁氏,养虎为患,放虎归山,你打的什么主意?”傅瑾时放下笔,深夜万籁俱寂,他浮着血丝的瞳孔比夜色浓郁,深刻,阒寂。“你现在拼死拼活,重整顾氏是为何。”“你夫人?”顾星渊倒抽口气,在窗外暗沉神秘的夜色交映下,打量傅瑾时。“给梁正平五分扳倒你的曙光,让他去联合莫家,威胁你夫人?”“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