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梨双手冰凉。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傅文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傅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郁梨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傅母离开后,郁梨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傅瑾时手里。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转天早晨,郁梨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傅瑾时的门。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郁梨,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郁梨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傅瑾时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王姨,我找他是正事。”“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傅家上下全都清楚,傅家最想赶郁梨走的,不是傅文菲,是傅瑾时。平日冷眼相待,一旦郁梨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郁梨不认错,不罢休。“王姨,我心里有数。”郁梨毕业回来后,对傅瑾时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郁梨——”下一秒,双开的红木门,从内拉开。郁梨回头。傅瑾时穿着深黑缎面睡袍,领口严整,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主导性的,侵占性的锋锐。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腿长手长,配上不太好的表情,显得格外有震慑感。“什么正事?”他在屋内听到了。王姨心虚,“您醒了,我下去催催早餐。”王姨抬步开溜。郁梨大骇,“王姨等我一下,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王姨犹豫止步,余光瞥傅瑾时,见他似笑非笑,原本阴沉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大早上叫我起来,就是交代我一句话?”郁梨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妈妈要我准备体检,你把东西给我。”傅瑾时明知故问,“什么东西?”王姨目光跟着疑惑。郁梨用力捏紧手,她想拉王姨当保险,避免傅瑾时近距离接触。可有好处,必定有坏处,坏在事清不能说的太明白。倘若她点明是证件,接下来如何解释她证件会在傅瑾时手里,在一个嫌憎她的人手里。“你知道的。”“不知道。”傅瑾时目光犀利,语气已然不耐,“牢记你的身份,不要无事生非。”门嘭的关上,郁梨神情木然。王姨叹口气,过来拉她下楼。“郁梨,大公子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血缘是无解的。”足够委婉了,郁梨道谢。只是王姨理解的兄妹感情,跟傅瑾时警告的感情不一样。他是威胁她,牢记禁忌关系见不得人,不要生出一丝招致暴露的举动。事实上,郁梨已经后悔了。她知道傅瑾时薄情寡义,对她毫无容情,却因为记忆中宠溺她的哥哥,永远留有一丝余地。事实再次证明,傅瑾时对她只有亵玩,没有感情。早餐时,傅文菲视线在桌头桌尾两点,来回跳跃。傅瑾时气定神闲由她看,郁梨垂头喝粥,不理她打量。“郁梨一大早喊哥哥要什么?”郁梨眼皮不抬,继续喝粥。傅文菲表情顿时不好看,目光移向傅母,“妈妈,你让郁梨准备我们家体检吗?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