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神殿。 安霍福斯正在收拾东西,一个个巨大的骸骨傀儡跪伏在神殿之中。 他们背负着巨大的骨框,里面装着一个个大箱子。 箱子里都是各种书籍秘本、仪式石板、献祭材料等等东西,是安霍福斯当了这么久的侍神祭司攒下来的东西。 东西不多。 但是其中的每一样,流落出去都是绝对能够引起动荡的珍品。 "咚!" "咚!" 骸骨傀儡在安霍福斯的注视下离开天空神殿绕过神仆之城外的城墙,从主要的大路上朝着下面走去,路上可以看到不少三叶人推着拖车,但是他们看到骸骨傀儡并没有太过惊讶。 这条道路上时常可以看到三阶咒印祭司用自己的咒印之灵,快速大量的运输自己和属于天空神殿亦或者王宫的东西。 安霍福斯看着自己的宅邸。 那些往日里散落成堆的卷轴、密集的书架和神秘物件都消失了,只剩下华丽奢靡的装饰。 和他当初来的时候一样。 "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他在准备离开。 安霍福斯已经成为了四阶神恩祭司,接下来这里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帮助了,最起码对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帮助了。 接下来他想要的事情,已经不是人力和物力所能够做成的了。 他没有制造出他预想之中的人造人,完美的神灵形态。 只是得到了一个未知的神术道具。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他准备继续去寻找关于永生的秘密。 安霍福斯看向了繁华的王都,还有山脚下的城市和村镇。 "这地方。" "太吵了。" 更重要的是。 他有些厌倦了和这些希因赛的权贵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本就是两种人。 这个时候有人抵达了安霍福斯的府邸,大厅里面站满了人。 是希因赛之王身边的侍从,带着王庭侍卫。 他们送来了一个卷轴,还有衣服和一顶银冠。 "侍神祭司大人,日期已经定下了。" "而且王还决定在当天为您戴上这顶天空之冠,在所有人的见证下。" "成为新的天空祭司。 侍从低下头,不敢看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接过了卷轴,看了一眼才想起了什么。 "婚期" "哦!还有这回事。" 他好像才反应了过来,安霍福斯随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急" 侍从:"是陛下定下的。" 实在是有些突然,不过也可以理解。 毕竟安霍福斯成为了四阶神恩祭司,国王陛下为了将他绑在自己和王族身上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他反正不准备留下了。 他拿起了那顶银冠,看了看之后随手扔在了一边。 发出了一声轻笑:"天空祭司。" 然而。 当骸骨傀儡将东西送到了山脚下的辅城之中,却没有看到石魔商团的团主,安霍福斯觉得有些奇怪。 "找不到了" 商团的副手跪在安霍福斯的面前,说商团的团主离开了有一些日子了,说是前往北方的一座城市处理事务。 他接到安霍福斯的命令之后就一直联系对方,却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询问了那边商团分部的人,说最近根本没有看到对方过来。 "这个时候离开,还彻底联系不上了" 安霍福斯寻常根本不会联系石魔商团的人,只要石魔商团按时送来他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这些细节的事情他一般也从不过问。 对于他来说,石魔商团就是给他搜集实验材料和提供物资的工具。 上一次进行人造人实验,是他这几年间第一次主动联系石魔商团。 只不过他这个仆人是堂堂石魔商团的主人,掌控着希因赛几大顶级商团之一。 寻常的跑商和各种事务根本不需要商团的主人去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跑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城市去 还彻底和王都这边断绝了联系。 他这个仆人是和他一起从边境来到王都的心腹,从一开始就跟随在他身边。 知道他的不少秘密。 他的邪法师身份,他真实的安霍福斯之名。 尤其是最近,他刚刚在这个仆人的面前完成了一场关于永生和禁忌的实验。 "有趣。" 安霍福斯突然有了些预感,突然朝着王宫的方向看去。 圣山通往神降之城的商道枢纽。 十字城。 一间隐秘的石楼和小院里,石魔商团的团主最近就躲藏在这里。 他焦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上去有些惊惶。 "唉!" "呼!" 他时而坐起时而坐下,嘴上发出叹息和长呼。 "安霍福斯这么厉害,我怎么晕了头将他给卖了呢" "不出卖他又能怎么办难道要违抗希因赛之王那还不是死" 转过身,他的表情又变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怕什么。" "难道就这样一辈子给别人当奴仆吗" "安霍福斯他在乎你吗他只是把你当一个工具而已。" "他成为侍神祭司多久了,你还没有获得真正的贵族身份,还不明白吗他不想要成为贵族和官僚。" "他只不过把你当成一个获得物资的工具,他只需要一个老老实实给他做杂事的奴仆。" 商团团主看上去有些神经质。 他出卖了安霍福斯之后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他更猜到了国王可能马上就要对安霍福斯动手了。 他在这里躲避风头,准备在一切结束之后再回来。 他极度慌张和不安,也有着期待和激动。 带给他慌张和不安的是他的主人,那个强大、可怕、神秘的邪法师,那个从臭名昭著的火魔哈鲁学生身份一跃改头换面成为了天空神殿侍神祭司的存在。 期待的是国王许诺给了他爵位,还有王都的实权位置。 他将摆脱商人和奴仆的身份,真正成为希因赛帝国的上层人物。 他在这里时时刻刻关注着来自于王都的消息。 如果一切如同意料之中的尘埃落定,他便立刻回到王都,接手他主人安霍福斯留下的势力。 如果他的主人没有死,他便立刻开始准备逃命。 "晚餐好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送进来吧!"商团团主再度坐了下来。 然而刚刚开始享用晚餐,突然间地面的石板开始跳动,就好像整个房子都在摇晃。 紧接着。 一个个骨头从各个缝隙挤压了进来,墙壁上、壁画里、窗户中。 最后。 它们组合成了一个两米多高的骸骨傀儡,以高高在上的凌迫姿势看向了商团团主,将他直接吓瘫在地。 商团团主吓得想要逃跑,但是却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爬到了墙角里看向了骸骨傀儡。 "你是谁" 骸骨傀儡开口说道:"这才过去了多久,连自己的主人都已经忘记了吗" 石魔商团的团主脸色大变,明明被恐惧占据了整个脑袋,却依旧条件反射一般的装出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主人~" "原来是您来了。" 石魔商团团主瑟瑟发抖,他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的匍匐在地上,心里恐惧到了极点的同时还心怀侥幸。 侥幸的期盼着,自己所做的一切还没有被安霍福斯发现。 这感觉。 就好像偷东西的小偷被主人堵了个正着,然后以为将脸遮起来主人就看不见他了一样。 安霍福斯看着自己的这个仆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自己这个仆人啊! 平时的时候看上去聪明有度,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到了生死相关的时候,就愚蠢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忠实的仆人,你跑得可真快啊!"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呢" 骸骨傀儡弯下腰,侧着头看着商团团主低头微颤的脑袋。 "莫非。" "你做了什么出卖我的事情" 这一句话,让石魔商团团主一个寒颤打遍了全身。 仆人的反应,让安霍福斯得到了答案。 虽然来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你出卖我的人不多。" "也就那么两个。" "是真理圣殿的贤者蓝恩" 刚刚说出这个名字,安霍福斯就立刻断然抛弃了这个答案。 "不,你这样卑劣的人物怎么能够接触到那样的人物。" "那么,就只有我们伟大的希因赛之王了" 说起伟大二字的时候,安霍福斯的音腔更是像在嘲讽和戏谑。 "是不是" 骸骨傀儡没有表情,更没有眼珠子。 但是仆人却已经看到了安霍福斯那熟悉的微笑,那带着古典贵族式的微笑倒映浮现在他的心底,让他觉得堪比巨怪的嘶吼更恐怖。 仆人一瞬间声腔都破音了,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下场。 他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主人。" "我是忠诚的,您相信我。" 安霍福斯还没等他说完,直接就伸出手,一点点按在了他的头上。 仆人一动都不能动,但是那惊恐的眼睛、不断放大的瞳孔,都在证明着他是何等的绝望。 "嘘!" "不用你说,我可以自己看。" 他所做的一切,他和国王陛下的对话的画面,全部都落入了安霍福斯的眼中。 在安霍福斯这样强大的权能者面前,谎言和欺骗显得可笑至极,除非他不去关注你,只要被他关注上他能够将你心底最深处的阴暗和秘密都挖掘出来。 安霍福斯看完之后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他的音调都没有变化。 依旧用那一副温和且谦谦有礼的声音,对着自己这个"忠诚"的仆人说道。 "你可真是忠诚啊!" "你的忠诚我全都看在了眼里,你想要我如何奖赏你。" 在骸骨傀儡手掌离开的一瞬间,仆人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他张开嗓门大声呐喊:"不,主人~" "看在我……" 房间里传来了怪物咀嚼的声音,然后仆人整个都消失不见了。 巨大的骸骨傀儡张开嘴巴,吐出了一个小骨虫。 这刚刚诞生的骨虫在傀儡的手掌心蠕动,一节一节的拱起落下,仿佛想要朝着掌心外面逃去。 但是随着傀儡的骨掌一点点合拢,就好像一个骨牢一样死死的将它囚禁在了里面。 生的时候,他是安霍福斯的奴仆。 就算死了,他也别想逃脱出他的掌控。 另一边。 天空神殿。 站在悬崖边上,一心两用控制着骸骨傀儡的安霍福斯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 "怪不得这么急呢" 希因赛之王对他动了杀心,对他手上的所谓"永生的果实"展露出了无比的贪婪,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女儿作为牺牲品。 安霍福斯突然做出了某个决定,一个可怕的决定。 他不准备离开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里,将宽松罩袍里面藏着的烧瓶拿了出来。 他眼珠子紧紧贴着玻璃壁,好像在和里面的小人对视。 "就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是永生的神话" "还是其他的什么。" "有些东西,不看一眼最后的结果,是真的很不甘心啊!" 安霍福斯原本并不想继续下去这个实验,他亲眼看到了永生形态的神造之人,而他知道自己制造出来的明显不是人造人。 而这个瓶中的小人,想要真正的成型估计得将整个王都之中的所有权能者的神话之血填进去,才能勉强够用。 这一下。 几乎可以说是将整个希因赛的核心力量都给一窝端了。 以几近牺牲整个希因赛的代价,去赌一个迷茫的结果。 这不是对真理的探索,更像是疯子般的发泄。 虽然别人称安霍福斯为疯子,但是安霍福斯却从来不这么认为,他是理智的。 他做事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但是他是有目标的。 他付出代价,然后去寻求一个结果,绝对不做出毫无理由的杀戮和疯狂。 只是和常人相比。 他所追求和想要的东西不太一样罢了。 "不过现在。" "无所谓了,是你们自找的。" 安霍福斯的内心突然涌出了强烈的渴望,那是对谜底即将揭晓的期待。 ------------------ 耶雅公主对着光滑的镜面,抚摸着手上的铃铛。 一旁的侍女替她穿上复杂至极的礼服,光是那一个个细绳和扣子,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但是这套礼物也确实华丽得让人憧憬,那侍女替公主穿上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 "公主殿下,您真的是太幸福了。" 耶雅公主:"怎么说" 侍女:"那可是侍神祭司大人,神之使徒一般的人物。" 另一个侍女也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好像传说中的神使波罗和星之女王一样,真是太浪漫了。 "神使波罗和星之女王" 这比喻。 瞬间就让耶雅公主本来有些忐忑不安、忧心忡忡的心情,变得阳光了起来。 "该出发了。" 婚礼是在天空神殿的侧殿进行。 今天的太阳有些耀眼,照耀在宫殿的大门前。 好像一个金色的世界正在向你敞开。 两侧站着密集的人群,好像整个希因赛国度的权贵都聚集于此。 今日的两个主角,一个是赫尼尔王朝的公主殿下,一位是天空神殿的侍神祭司。 他们将见证着神权和王权的结合,也是血脉和力量的结合。 耶雅公主看到了安霍福斯,他穿上了天空祭司的神袍,带上了银色的冠。 他看向了自己,有种旧贵族的阴郁和高贵气质。 金色的光芒下,她穿着华丽的衣裳朝着里面走去。 她的心里发出一声欢呼,身体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 "啊!" "是今天呢!" 那个梦好像在这个时候,才真正落了地。 希因赛式的婚礼并没有那么复杂,只要在众人见证之下向神灵宣誓,然后饮下圣湖中的圣水便可以了。 据说。 这是从耶赛尔王时代留下的传统。 王族和权贵为了体现自己高贵,将流程复杂了一些,场地和各种用具变化了一下,当初用的骨杯变成了银杯金杯,三叶人则穿上了漂亮华丽的礼服。 但是核心从来没有变过。 耶雅公主看着恢弘的神像,看着自己丈夫的侧脸,她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 然而。 当安霍福斯拿着金杯,将要向神灵宣誓的时候。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朝着左右张望。 他的动作也引起了整个殿堂内的人群关注,一个个看着安霍福斯。 安霍福斯则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希因赛之王,用玩味的语调询问对方。 "陛下!" "什么时候开始" 站在他身边的耶雅公主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对方要询问这样没头没尾的问题。 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安霍福斯的衣角,低声询问他。 "什么时候开始" "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安霍福斯微笑着看了一眼公主殿下:"我是问你的父亲,我们伟大的希因赛之王。" "怎么还没开始动手杀我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您是在……" "等什么呢" 安霍福斯转过身来,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其他人:"是等我宅邸那边拿到我老师留给我的魔瓶然后启动神仆之城布置下的结界,我的骸骨傀儡困死在神仆之城中" 在场之人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希因赛之王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安霍福斯举着金杯,紧接着又转过身来,死死的看着希因赛之王。 "还是说。" "在等我喝下这杯所谓的圣湖之水" "真不错。" "由赫赫有名的毒之祭司提炼的巨怪之涎,对于越是强大的权能者,越是能够更快的发作死去。" 这句话一出,气氛一瞬间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原本热闹欢庆的大殿,变得鸦雀无声。 两边的侧廊里,不知道从为什么突然走进来了许多强大的祭司。 希因赛之王看了一眼那边,然后愤怒的站了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在今天这个时候。" 安霍福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淡的和希因赛之王对视。 人群之中最惊愕,最为慌张的则是今天的主角之一耶雅公主。 刚刚还是好好的,所有人都在祝贺着他们,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了。 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如同死敌一般对视的新婚丈夫和父亲,她抓住安霍福斯的手。 "怎么会!" "你弄错了吧!" 安霍福斯丝毫不为所动,他身上权能的力量爆发出来,四阶权能者携带的威压立刻压迫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希因赛之王权杖杵在地面:"你这是要干什么想要刺杀我吗" "我将我的女儿嫁给了你。" "你今天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胡话" 安霍福斯笑了:"说真的,我不知道陛下哪里来的勇气敢靠我这么近。" 看着快要彻底撕破脸的两人,公主殿下急得快要掉眼泪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她只能用力的抓着安霍福斯的衣角,用近乎哀求的的眼神看着他。 突然间。 她看到了安霍福斯手上的金杯,那将当着神面前发下誓言饮下的圣水。 她直接一把抢过了安霍福斯手中的杯子,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目光中直接一饮而尽。 一直和希因赛之王对恃的安霍福斯也没有想到,他突然伸手朝着对方抓去。 却已经来不及了。 安霍福斯看着耶雅公主,眼神透着疑惑。 "你在干些什么" 安霍福斯愣住了。 他看不懂这个女人,更看不懂如此愚蠢的举措。 而耶雅公主笑了。 她笑着看着安霍福斯,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就好像在亲爱的人面前,使用了某个伎俩得逞的小女孩。 "看见没有。" "没有毒,是你弄错了。" "我父亲怎么会害你呢。" "没有毒……没有……" 然而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就开始变了。 她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变化,那可不是什么没有毒的迹象。 "铛~"那是金杯落在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耶雅公主也身体一软倒在了安霍福斯的身上。 她浑身发软,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开始侵蚀她的身体。 但是真正让她感觉到可怕和不敢置信的,是她的父亲会在自己的婚礼上下毒,想要毒死自己的新婚丈夫。 "竟然是真的。" 耶雅公主虚弱的倒在了安霍福斯的怀中,她用力了几下,都没有能重新站起来。 她极力的扭头朝着父亲那边看了过去。 她想要问自己的父亲,她仿佛到了此刻依旧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更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 她回过头看到的是人群中,希因赛之王被人护卫着退到大殿外面的画面。 希因赛之王看都没有看她,当她到底的一瞬间立刻快步后退离去。 弃她如敝履。 "啊!"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赶快走!" 人群之中爆发出了尖叫声,在场之人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耶雅公主面露惊。 所有人都真正感觉到了不对劲朝着外面跑去。 与此同时,也可以看到不少早已准备好的士兵和祭司,以及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物跟着一起撤退。 这些人原本是等安霍福斯中毒后就立刻动手的,但是现在明显出现了变化。 她也彻底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真的。 她放弃了去看希因赛之王的目光,直接松开了身体。 安霍福斯看着耶雅公主,这个名义上他的妻子,他却丝毫没有什么感情的人。 "真的是愚蠢。" "我说了有毒,就肯定有毒。" 她有些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你很关心我呢。" 安霍福斯笑了:"这也叫关心" 然后,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那是她给安霍福斯准备的礼物,准备了很久都没能送出去的礼物。 "给你的……" "上一次。" "夜晚你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要送给你了。" 安霍福斯接过了盒子,里面装着一卷秘册。 是古代第一代天空祭司施罗德留下的秘本,安霍福斯平时最喜欢的一类东西。 可以看得出耶雅公主为了讨好他,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安霍福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用他的常识和想法,他实在很难理解面前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 "喂!" "你要死了啊!" 虽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将东西收了起来。 看着安霍福斯收下了礼物,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笑完之后,只剩下难过。 安霍福斯接过盒子的一瞬间,原本有些冷淡的语气,突然在一瞬间有了片刻的柔软。 "你还想说些什么" 耶雅公主口中不断弥漫出黑色的鲜血,她的目光看着安霍福斯,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害怕。 她害怕死亡和黑暗的到来。 但是,她更害怕等一会会发生的事情。 嘴巴里面满是鲜血,她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清晰。 "我很害怕,又很难过。" 安霍福斯理解她的害怕,人死了那里能不害怕。 他只问了一句:"难过什么" 耶雅公主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她的声音是疑问。 但是她却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会发生。 她的父亲和新婚丈夫,注定会展开一场有你无我的战争。 "快快快。" "将这里围起来。" 在最后的弥留时刻,她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神殿外面士兵的影子,也隐隐感受到了祭司们启动仪式的力量波动。 带着害怕和难过,耶雅公主死去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一个棋子和工具。 他的父亲希因赛之王不爱她,她的新婚丈夫也不爱她。 她以为这是一场属于她的婚礼。 而实际上。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魔怪国王和一个更加疯狂的邪法师之间为了实现自己欲望和目的的舞台。 没有什么浪漫和温情。 有的只有贪婪、邪恶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