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到巡逻队营地时已日近正午。 他先去见了黄符师,询问天凉里仪鸾司的人到了没有,结果黄符师脸带忧色摇摇头。 这似乎有些不寻常,本来应该清晨就到的仪鸾司还没有到。 反而是两村派来的武者都到了,已经被带下去休息。 周凡转身去了兵器库,他要找一个刀鞘,只是星霜锈刀刀身独特,适合的刀鞘很少,最后他只能找了一个勉强凑合的。 至于那把巨刀由于没有了利金符,周凡就没有带上它。 周凡从兵器库出来,他寻思着仪鸾司的人该不会路上出了问题,要是再不来,他找个清静的地方练一下刀也好。 不过站在兵器库前的他很快就看到有两个巡逻队队员迎着三个人走进了营地。 一直在驻足观望的黄符师脸露喜色迎了上去。 这三人中间的那个是周凡之前见过的仪鸾司安东使燕归来,燕归来腰间系着一个冰蓝酒葫芦,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半人高的橡木酒桶。 至于他一左一右的两人显得更为特别。 一个是老妪,老妪头发白如雪霜,却有着一对黑眉,脸上有着八字纹,她的脸、嘴唇白得没有一点的血色,就似是从坟冢里挖掘出来的死人,她身上只系有符袋,左肩托着一个大铁箱,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费力之色。 另一个则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这小孩子身穿锦衣,面如青玉,粉雕玉琢,生有一双狭长的吊眼,给人一种阴森之感,眉宇间更是露出了倨傲不逊之色,腰间系着一柄鞘上镶着红玉的短匕首以及黄布符袋。 小孩的脸一片青玉色,与老妪看起来都不似正常的人类,这让周凡看得暗自诧异。 不过周凡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没有贸然走过去的意思,毕竟他不是仪鸾司的人,在没有人叫他的情况下,他过去并不太合适。 黄符师一脸客气将人迎进了集议室,很快他退了出来,对着门口的两个巡逻队员说了一句。 巡逻队员连忙小跑着离去。 黄符师环绕一圈,见到周凡正双手抱臂看向他。 黄符师向周凡这边走来,他朝周凡招了招手。 周凡就走了过去问:"仪鸾司就只来了三人吗" 即使周凡已经见识过燕归来的实力,但他们要面对的是茧树,这三人真的足够了吗 黄符师点头道:"要不是只有三人,就不会要我们三个村子的武者协助了,燕大人就在里面,你要不要进去见一下他" 周凡摇了摇头,他与那位燕归来只是一面之交,对方赠了他一壶酒,要是说有多熟悉,那倒未必。 如果室内只有燕归来一人在,周凡或许会见一见他,多谢他上次赠送的爆葡酒,但现在室内还有两个陌生人在,那就不合适了。 "也对,叙旧可以以后再叙,现在办正事要紧。"黄符师没有再劝,他又说道:"燕大人让所有参加讨伐的武者过来集合,我已经让人去叫了。" 不一会儿,三个村子的武者都聚集到营地之上。 黄茅两位符师将周凡四个三丘村的武者带到一边小声商量了起来。 "按照燕大人吩咐,每个村子只能留下一个人驻守,我们三丘村现在就有我们六个武者,五个之中只能留下一人驻守。"黄符师缓缓说,"我和茅兄是仪鸾司的符师,此次战斗是必须参加的。" "那你们四人谁留守三丘村"黄符师看向了周凡四人,"我建议让罗村正留下。" 现在四人中罗裂田的实力最弱,而且他是村正,无论是村里的事还是巡逻队的事,他都能妥善处理,所以黄符师才这么建议。 周凡、鲁魁、皱深深三人对此没有提出异议。 三丘村讨伐茧树人选一事就这么简单定了下来。 周凡看了一眼营地上的那些武者,莽牛村这次有五个武者参加,上次探索队的宋符师三人皆在其中。 至于隐腹村本来包括符师有六个武者,但探索队死了两个,还剩下四个,要留一个驻守村子,他们加入讨伐队的人数最少,只有三人。 三个村子加起来的武者合计十三人。 武者们聚集在一起,三丘村与莽牛村前段时间发生冲突,现在两村的关系处于冰点,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 至于隐腹村在探索队中损失了一个村正和年青武者,两个符师和一个隐腹村的中年武者心情沉重,更是没心情搭理两个村子的武者。 卫鼓旁的空地上三个村的武者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黄符师见所有武者都到了,他就去集议室将燕归来三人请了出来。 看着向他们走来的燕归来三人,武者脸色各异,他们有的认得燕归来三人,有的干脆一个都不认得。 不过所有武者心中都带着担忧,因为他们参加茧树讨伐的只有十三人,包括燕归来三人也只有十六人。 十六人的武者队伍,看起来规模并不小。 但他们要对付的可是茧树,从目前探索队得到的情报来看,上次追杀探索队的树茧子就过百,这过百的树茧子肯定不是全部,绝对有一部分留守着茧树。 也就是说茧树的树茧子可能是一百到两百之间。 那讨伐队的人将会可能一个面对十个或十几个黑游级的树茧子,说不定还掺杂着血游级的树茧子! 就算是爆发段武者都难以对付十个以上这样的树茧子,要他们去讨伐,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周凡心中同样带着这样的担忧,站在人群中的他打量了一下燕归来为首的仪鸾司三人,他在想谁都能想到的问题,燕归来三人不可能想不到。 燕归来三人还让所有人聚集过来,他们可能早已经想好应对之法。 燕归来走到近前,他先将背上的橡木酒桶放下,酒桶响起沉闷的落地声,惹起一些灰尘。 白脸老妪同样将肩上的大铁箱放下,她脸色漠然退到了燕归来的身后。 有趣的是那个青玉小孩却是与燕归来站到一条线上,他不愿站在燕归来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