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爷爷下葬后,豪华车队载着宾客返回楚家。楚家安排了丧宴。楚爷爷八十六岁的高龄,按照帝都习俗是喜丧,楚家安排了歌舞表演,晚上还有烟花。宾客们都在极力管理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悲伤,也不会太过欢喜。这场葬礼权贵云集,最后自然成了他们的社交场,互相引荐,敬酒,处处充斥着利益社交的味道。恩宁早就想离开了。可她想见豆豆,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错失今天的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豆豆。江南随着父亲也来参加葬礼,端着高脚杯走到恩宁身边,低声问。“你偶像来了,想不想认识?我帮你引荐。”恩宁摇摇头。视线穿越人群,看向举手投足都是艺术大家风范的奥特姆,他正和几个贵客谈论什么,时不时发笑。“有些人是天上星,有些人是河里沙,保持合适的距离才合理。”恩宁不想凑无谓的热闹,看向豆豆刚才所在的位置。豆豆居然不见了。恩宁茫然四顾。“不管是天上星,还是河里沙,都是石头。”江南啜了一口杯中红酒。恩宁放下手里的饮料,想去找豆豆,被江南握住手腕。“你去哪儿?在这里最好不要乱走!我看得出来,楚家人对你并不友好。他们是不是知道你了?”“这是我的事!”恩宁不想和江南解释。也不想和他当众拉拉扯扯,被人误会。江南看到恩宁眼底的抗拒,指了指和奥特姆一直如影随形的慕雨。“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恩宁看了一眼慕雨,“她是谁,和我有关系吗?”江南张着嘴,似有话要说,最后却变成索然无味的一句,“没关系。”慕雨落落大方地和几个高官聊创作灵感,逗得几个高官不住发笑,连声称赞慕雨是最有灵性的女画家,心思细腻,感情丰富,通过一缕风,一片叶子就能找到创作灵感。慕雨和他们聊了一阵,低声对奥特姆说,“爸爸,我离开一下。”“不要乱走,我们快要离开了。”“好的爸爸。”慕雨低声嘱咐奥特姆少喝酒,注意血糖,端着高脚杯走向不远处的楚黎川。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和任何人交流,以他为中心三米之内没人敢靠近。慕雨走过去,站在楚黎川面前,笑容恬静美好,亦如年少时纯净清透。“黎川,好久不见。”楚黎川缓缓抬眸,漆黑的眸底没有丝毫情绪,仿若一片死寂的极寒之地。慕雨非但不惧,反而轻盈一笑,“你还是老样子,生人勿近。不要总是这样,会让大家不敢靠近你,疏远你。”楚黎川薄唇紧抿,一句话没说,起身大步离去。他漠然的态度,让慕雨的眼底泛起一丝受伤,急声唤住他。“黎川,你还在恨我?”楚黎川的脚步猛地顿住,没有回头,声音随着夜风,冷得好像萧索的秋风。“你是谁?我不认识。”慕雨噗哧笑了,“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生气!”慕雨踩着高跟鞋,走到楚黎川身后。“不要这样,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小时候的事就不能过去吗?”慕雨的声音很温柔,好像知心大姐姐。楚黎川依旧冷言冷语,“我结婚了!”“我知道,听说没办婚礼,也没领证,但你们有个孩子。”慕雨看向楚黎川的无名指,上面空空如也。楚黎川注意到,将手揣入西裤口袋内。“你应该不爱她吧?”慕雨虽然在问,语气却是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