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笑听见脚步声,慢慢睁开眼,借着小夜灯昏黄的灯光,看到了郑浩笑容慈爱的脸。“爸爸!”舒笑从床上爬起来,期待地望着郑浩。男孩长得俊秀,眉目疏朗,有几分像舒文,几分像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孟知冬。而孟知冬和孟知意的眼睛很像,所以舒笑长得也像孟知意。当孟知意嘲讽耻笑郑浩的时候,郑浩仿佛看见孟知冬和舒笑一起嘲笑他。笑他是个大傻瓜,帮奸夫养孩子,明明心里不甘,却不敢反抗,不敢将心底的厌恶表现出来,还装出视若己出的样子,疼爱呵护舒笑。郑浩最接受不了的是,当有一天舒笑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会如那些人一样,讥讽他的无能。他端着牛奶燕窝,来到床边,“笑笑,还没睡?”“我。。。。。。我睡不着。”舒笑垂下眼帘,小手紧紧攥在一起,“爸爸,你怎么也没睡?你也睡不着吗?”郑浩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肚子饿不饿?爸爸给你拿了牛奶燕窝,吃一点,垫垫肚子,早点睡。”舒笑抿着嘴唇,抬起眼眸,慢慢张口,唤了一声。“爸爸。”“嗯?怎么了?”“爸爸!”舒笑又唤了一声。“怎么了笑笑?快点喝吧,喝完早点睡。”郑浩摸了摸舒笑的脸,还像以往那样温柔。舒笑又喊了一声爸爸,手指轻轻拽住郑浩的衣角。郑浩不知道舒笑想说什么,只一声一声喊他爸爸。郑浩将瓷勺递给舒笑,“快喝。”舒笑更紧攥着郑浩的衣角,生生望着他,“爸爸,你是我最爱的爸爸。”舒笑本想说,不管郑浩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这辈子只认郑浩一个爸爸。可他不敢那样说,生怕郑浩得知偷听他们谈话,自此以后不再对他好。他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没有爸爸。舒笑伸手去接瓷碗,郑浩却握着瓷碗没有放手。“爸爸?”舒笑疑惑。郑浩回过神,放开手,眼睁睁看着舒笑将一碗牛奶燕窝吃干净。他又摸了摸舒笑的脸,扶着舒笑躺下,给他掖好被角,起身离开。他走的决绝,不带丝毫留恋。只在途经舒画房间门口时,脚步顿了下,短暂几秒的犹豫,毫不停留离去。孟知冬是早上起床上厕所时,看到舒母发给他的消息。他原本已经删除舒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前段时间孟知意出事,他赶回国,舒母在私底下见过他一面。舒母也没了女儿,有相同遭遇,向孟知冬介绍了一位老中医,希望帮孟母调理调理身体。俩人加了微信,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系。孟知冬看到消息,急忙穿衣服出门。他要找舒母问清楚,孩子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和舒文有个孩子?赶到舒家,不住按门铃。门铃没有任何声音。昨天楚蔓可过来大闹一场,门铃线路被舒母剪断了。他不住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没有一点声响。这时,舒家的佣人走了过来,手里提着早餐。佣人告诉孟知冬,昨晚凌晨时分,她被郑浩叫醒,说她被开除了,连夜将她从舒家赶了出来。担心二老和两个孩子早上没有早餐吃,也想和二老好好道别,便买了早餐送过来。孟知冬察觉出事情不对劲,让佣人赶紧打开密码门,闯了进去。屋内门窗紧闭,煤气的味道浓郁刺鼻。“老爷,太太,笑笑,画画!”佣人吓得尖叫,六神无主。“赶紧打开门窗通气!”孟知冬冲入厨房,关掉燃气,一边打急救电话,一边往舒家二老的卧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