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臣一瞬间俊颜上的温情便褪的干干净净。他抬手捏着黎栀的下巴,抬起女人的脸蛋。她双眸水润,还带着媚色,脸颊绯红,唇瓣红肿,处处都是刚刚激烈纠缠的痕迹。这车厢里欢爱的气息都没浓郁着,他心里一片火热柔情。可这女人竟便已抽身,再度想着要离开他了!傅谨臣只觉像是被她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在心里,刺骨的寒,又浇起极致的怒。他陡然捏紧她的下颌骨,冷冷勾起了薄唇道。“回机场?我说了,没我允许,你哪儿都去不了!”他手劲儿有些重,黎栀疼的蹙起眉,她呆住。“可你刚刚答应要送我回机场了啊?”她刚刚跟他说只要做完这次,他送她回机场就来,她以为他是默认了。傅谨臣却冷嘲的挑了下眉,“那是你自己说的,我何时答应了?”黎栀简直要被气死了,她恼羞成怒,抬手就朝着傅谨臣的胸腔砸过去。她一拳拳打的很急,“傅谨臣,你这个王八蛋!你无赖畜生,不讲道理!你黑心烂肝!没答应,你碰我做什么!?”她身体软绵绵的,根本没什么攻击力。看着挺凶,拳头砸在傅谨臣的身上,男人却不疼不痒。傅谨臣甚至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上,给她留下了足够发挥的空间。“刚刚享受到的难道只有我吗?是谁在我身下舒服的哭着求我慢一点还……”黎栀小脸顿时爆红,抬手便捂住了傅谨臣的嘴,羞愤的道。“你别说了!”傅谨臣眸底深黯盯着她,亲了下黎栀的掌心。男人唇齿滚烫,热意和舌尖的柔软撩过掌心,黎栀慌乱的想收回手。傅谨臣却陡然攥住她的手腕,不准她拿开。他亲吻着她的手指,动作轻柔,无尽缠绵般。十指连心,黎栀感觉他这一下下亲吻好似都落在她的心头。她的心一下子都让他给搅乱了,很乱很乱。她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不舍贪恋,爱念嗔痴也都要轻易被他搅弄起来。这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啊,从八岁到二十二岁。不管是对哥哥的爱,还是后来逐渐从亲情变成的男女情爱……她都给了他!只给了他!她早就分不清这份感情是何时变了的,但她知道,这十四年她是真的满心满眼满世界都是他。爱的太久,也等待太久,等来的却总是空。她都已经不敢再奢望那个结果了。可他此刻的疯狂纠缠,暧昧举动,却又让黎栀又生出错觉。好像他也是爱着她一般。黎栀唇瓣动了动,想要鼓起勇气再问一次。“你这样纠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三哥,你喜欢上我了吗?”黎栀屏住了呼吸,她盯着傅谨臣眼里都是希冀的光。傅谨臣深眸沉沉,“很重要吗?如果我说喜欢,你就能乖乖跟我回去,撤销离婚申请,不再瞎闹?”即便他说的是“如果”,黎栀也疯狂心悸起来。她想,是这样的。哪怕他骗骗她,她都愿意心甘情愿的沉浸在美梦里不再醒来。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正要点头,手机的铃声却突兀响起。是黎栀的手机。刚刚傅谨臣扯掉黎栀的牛仔裤时,手机掉在了车厢里,此刻响起刺眼光芒。屏幕上跳动着霍砚白的名字。傅谨臣眸光落过去,触及那个名字,俊颜一寒。男人俯身,修长手指捡起了手机,递给黎栀说道。“先接电话吧。”黎栀只好接过手机,滑了接听。“栀栀,你顺利落地港城了吧?我还是不放心你,让我朋友在出机口接你,你先跟他到酒店去休息下,明天我就到了……”这个时间正是黎栀原本航班落地的时间,霍砚白显然以为她已到了港城。黎栀正想和霍砚白说下,自己根本没能离开,傅谨臣却陡然抽走了手机。“你做什么……”黎栀下意识去抢,男人直接按了关机,还将她的手机没收了起来。让她接电话的是他,现在挂她电话的人还是他。黎栀气恼瞪他,“师兄好意让人去接机,找不到人该着急了,你好歹让我把事情说清楚啊!”这女人果然是要跟霍砚白一起离开,怕霍砚白着急担心,看看她这会儿着急的样子吧。傅谨臣又嫉又怒,浑身都是寒意。“你想跟他怎么说清楚?说你没去港城,现在正在我的车上刚做完夫妻间的事儿?”黎栀顿时又红了脸,她没再坚持,心里却还惦记着刚刚没说完的话题。她又紧张看着他,“你刚刚说喜欢我,是真的吗?”傅谨臣冷嗤了一声,“你漏了两个字。”男人言罢,似是厌烦被她追问这个话题,降下了车窗,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司机的脚步声很快过来,黎栀默默的低下头。她从傅谨臣的怀里离开,挪到了对面的沙发椅上,看向了窗外。是啊。她漏掉了如果。果然,要他喜欢她,爱她,只有在假设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透骨心寒。黎栀默默抱着自己,抱的很紧很紧。她能感受到了车厢里来自男人身上的强大压迫感,能感受到他一直盯着她。那眼神浓稠专注,可黎栀已经不想再开口问了。她也不想再探究他何故非要将她追回来了。反正,也都不是她期待的答案。傅谨臣沉眸凝着黎栀,薄唇边儿噙着一抹冷笑。不过是不准她和别的男人讲电话,没收了她的手机。她便话都不想跟他多说,靠近都不肯了。真是好的很!车子平稳行驶,没过多久,黎栀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她太累了,从内到外,从身到心的疲累。她身体渐渐下滑,小脑袋也晃动着朝车窗撞去。傅谨臣及时倾身过去,大掌探出挡在了车窗玻璃上。黎栀的头撞进男人的掌心,傅谨臣这才挪动位置坐在了黎栀的身旁。他将她双腿抬起,小心让她躺在了他的腿上。睡梦中的女人对此无知无觉,翻了个身,枕着男人的大腿寻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却还在喃喃的问着。“为什么……不放我走……哥哥大坏蛋……”傅谨臣垂眸,盯着女人。一滴流光从她眼角缓缓滑落,傅谨臣心口一窒,抬手用指腹轻轻给她擦过。“呵,梦里都想逃离我吗?可惜,栀栀,你错过机会了。”之前,他想过要放手的,也尝试过放手。所以才会跟她登记离婚,可是他发现他根本就办不到。如今,她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她就更没机会了。纵然她觉得折磨,他也再不可能对她心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