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 马府后院,苏白毫不客气的一席话,让司马真脸色沉下,目光看着眼前少年,神色变了又变。这 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说他。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司 马真收回目光,冷笑道,蔡康,你带他过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老友言重了。蔡 康正色道,苏白想要学习陈史,而老友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才带他来此。 他是国士,想要学习陈史,去太学的藏经塔查看史书即可,何必来我这里。司马真不耐烦道。 老友应该知道,有的历史,史书上是查不到的。蔡康轻叹道。 司马真闻言,邋遢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道,史书上查不到的小子,你胆子可真不小啊。苏 白没有多说,上前一步,行了一个学生礼,神色恭敬道,请先生指教。 哼。司 马真冷哼一声,道,你这变脸的速度当真比翻书还快,方才不是还嘲讽我这老头子吗,怎么这一会儿又行如此大礼。 学生求学,当行此礼。苏白平静道。 我老头子可承受不起你这位国士的大礼。说 完,司马真起身,晃晃悠悠地朝着屋中走去。 都说我脾气臭,老朋友,你的脾气比我还大。 蔡康开口,面露感慨之色,道,多少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下 司马真脚步一顿,转过身,满脸泥污的脸庞狰狞起来,爆料如雷道,我为什么要放下,老子又没有错!错的是这肮脏的世道,是那个草菅人命的朝廷!怒 骂之后,司马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潮红,终日酗酒,身子已虚弱异常。 老友息怒。蔡 康上前,伸手拍着司马真的后背,道,保重身体。司 马真喘着粗气,道,老了,真的老了。 一旁,苏白看着眼前的前太史令,心情有些复杂。这 位前太史令也是一个命途多舛之人,因顶撞陈帝被惩以宫刑,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思及至此,苏白再度上前,恭敬道,还请先生教我。 小子,你真的要学习那些历史司 马真深深喘了一口气,看向眼前少年,道,你可明白,如果让别人知晓此事,会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 苏白直起身,平静道,轻则杖刑,重则流放,不过,我本就是从西北边疆而来,大不了再回去便是。 司马真看着眼前少年脸上的笑容,许久,淡淡道,小子,你的胆量,老头子我喜欢。 老友,你愿意收下苏白了蔡康轻声问道。 收下 司马真一脸冷笑地应了一句,将手中酒坛递了过去,道,喝完它,老头子我要是心情好,或许会答应教你。 苏白眸中异色闪过,也没有犹豫,接过前者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起来。一 坛酒,足有数斤之重,苏白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全都喝完,没有半分扭捏作态。喝 酒而已,又不是喝毒药,哪来的那么多矫情。 好! 司马真见状,邋遢的脸上闪过欣赏之色,道,这才像样子。 苏白将喝净的空酒坛放下,恭敬行礼道,学生苏白,见过老师。 哈哈! 司马真从旁边摆放成堆的酒坛中拎过一坛酒,一边饮酒,一边仰天大笑,笑容中,眼角泪光隐现。 一坛酒饮完,司马真将手中酒坛丢在一旁,开口道,好,我教你! 苏白闻言,面露笑容,眸子却平静异常,不荣不辱,不喜不悲。一 旁,蔡康苍老心中放松不少,收下苏白这个弟子后,他这位老友总算能有些事做。 也许,老友能因此慢慢振作起来吧。就 在蔡康带着苏白来司马府拜师时,洛阳城东,七王府,书房中,七王陈羲之静坐,前方,一位衣着墨青衣衫,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神色恭敬地站在那里。 父王,着急唤孩儿回来不知所为何事陈北尧行礼道。 北尧,赈灾之粮一事,你怎么看七王开口道。陈 北尧闻言,平静道,从利益得失来看,很有可能是太子暗中所为。七 王点头,道,如果父王派你去平城调查此事,你可有把握查出真凶 孩儿定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期望。陈北尧恭敬道。 好! 七王正色道,此去平城,你必须抢在太子之前找到真凶,若能证明是太子所为最好,若不能,也要让太子不能将污水泼到我们身上,明白吗 孩儿明白!陈北尧正色道。 好了,去吧,一路小心。面 对即将离开的嫡子,七王脸上少有的露出慈父的关怀之色,叮嘱道。 孩儿告退。陈 北尧再度一礼,转身离去。 陈北尧离开,七王静坐在书房内,沉默思考。 赈灾粮一事,颇多蹊跷,若是太子所为,那太子的心机就真的让他刮目相看了。不 过,对赈灾粮动手脚,导致灾民暴乱,这等动摇陈国根基之事,必然触动陈帝的逆鳞,太子有这个胆子吗沉 思许久,七王收敛心思,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书房外,一身男儿装扮的明珠郡主蹑手蹑脚走过,如往常一般,再次准备出府去。 书房打开,七王走出,正好看到前方做贼心虚般的小女儿。 明珠,准备做什么去啊 七王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问道。 明珠郡主闻言,身子一震,转过身看着书房前的男子,不好意思道,父王。 又要出去玩七王笑道,脸上并没有什么责备之意。 我去找苏先生学习国学。明珠郡主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嘻嘻笑道。 七王笑了笑,也没有揭破自家女儿那点小心思,道,去吧,别回来太晚。 谢父王。明 珠郡主使劲点了点头,旋即小跑离开。书 房前,七王注视着小女儿离去的背影,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些日子,明珠好像天天在往苏府跑,这丫头不会是喜欢上那位苏先生了吧或 许,他该找机会见见那位苏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