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轻声叹息,沈夫人哀声求情。孟烟淡淡开口:“爸,我会在三天内出国!”沈老震动。沈夫人亦惊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捉住孟烟的手臂小声说:“没有这样严重的!我跟老爷子再求求情,好不好?”孟烟很轻、很慢地摇头。沈老背身负手,他面前是一柜的圣贤书。孟烟来到他身后,她仍是纤细仍是娴静的,她对沈老开口:“这一去我亦不知归期!爸……您多保重。”她来时,心中惴惴不安。她离开时,心中却犹如明镜,这是沈老需要她做的,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她做出这个选择,对所有人都好。辞书不需要相亲,沈老不必整日忧心忡忡,只需要她,漂泊在国外,一直不回来。孟烟很平静,只在离开书房时她的肩背疼痛,她需要扶着门框才不至于跌倒……她跨出这扇门,再进时,怕已是经年。书房里,沈老一直背着身子。他的眼睛很红。他刚刚……做了残忍的事情,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他知道她委屈但是他何曾不委屈,他不残忍辞书怕是要走上邪路子。“爸!”沈夫人流着泪,声音哽咽:“送辞书留学就好!您何必这样大费周张?小烟离开还得带走津帆……她好不容易认回来的,您让她心中怎么想,您是不准备要这个女儿了吗?”“我是为了这个家!”沈老仰着头,压抑着眼里的泪意:“你知道个屁!你成天就知道疼儿子、疼妹妹……小烟不走,他会相亲吗?我告诉你他会打一辈子的光棍来成全他心里圣洁的爱情。”沈夫人哽咽更甚:“那您就牺牲小烟?”沈老缓缓转身:“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眼看着沈家的香火断了,还是看着辞书被万人唾泣?……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自山,你知道轻重。”沈夫人一向善解人意。她第一次杵逆沈老,她压仰着声音说:“爸!现在我觉得您真可怕。”沈老不在意。他的天命就是保住沈家,保住辞书。至于孟烟,他是注定对不住!……一切来得太快。孟烟没有选择,她是自愿的,但她心里知道她不走……沈老也会押着她走。到时,就难堪了!但她并未忘记跟桑时宴的约定。经年以后,她也曾经想过,那年若是没有意外她是不是就答应了他的请求,重新考虑跟他的感情,或许他们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但是人生没有如果。她必须离开B市,她没有办法答应他了。三天后,孟烟带着津帆出国。沈家捂得严严实实的,外界没有一个人知晓。只有沈辞书知道消息后在家里发疯,将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碎掉了…………一周后,在桑时宴跟孟烟相约的那天。傍晚,彩霞漫天。河畔的意大利餐厅亮起星星点点的霓虹,女歌手的歌声沙哑寂寞,桑时宴穿着雪白衬衣、黑色西装,他身边是小桑欢。桑时宴抬手看了下时间:晚七点。侍者第三次过来问:“先生,可以上菜了吗?”桑时宴微微一笑:“我太太还没有来!再等会儿吧!不过可以给我女儿准备一份薯角……她很喜欢吃。”侍者微笑准备。……桑时宴耐心地等。一直到夜晚十点,经理过来抱歉地说:“桑先生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小桑欢饿得肚子咕咕叫。小脸蛋巴掌大,可怜巴巴……桑时宴抱起她轻声安慰:“我们到隔壁24小时餐厅等妈妈,妈妈一定在路上堵车了……”小桑欢眨眨眼睛,嘴里叫唤:“宝宝想妈妈。”桑时宴抱她离开。他走出去的时候,一阵夜风吹过,而外面霓虹快要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