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合上她的衣裳。他没有走,他坐在床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几乎是颤着手点上的火。他没怎么吸,就低着头看着修长指间一点惺红,明明灭灭。等到一根香烟燃烬。他侧身望她。月光淡如水,映照在他的侧颜,勾勒出一抹深邃与浓墨重彩。他伸手,似乎想触碰她。但手在半空中,却迟迟未落下来。最终,他还是离开了。未留只字片语——……很长一段时间,他很少出现。偶尔他会跟张妈联系,见见津帆,也会抱抱小何欢。他会给孩子们买吃的,但每一次见面,他只在沈宅里坐坐就走,不会超过半小时。有的时候,孟烟也会撞见。但是就算见面,他们也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点个头就连一句“好久不见”也不会说……是结束了吧!他们之间,是真的彻底结束了。慢慢地,孟烟也看出来了,桑时宴的事业并不如意,甚至是一落千丈。男人外表就是门面。他身上名贵的衣服换掉了,不再有雪白的风琴衬衣和黑色丝绒礼服,他穿着半新不旧的衬衣,外套也是一件藏青色的风衣来来去去。他的车子,变成20多万的家用车。他境遇很不好!但金秘书一直在他身边,没有离开……后来,孟烟才知道桑氏集团动荡,桑时宴倾家荡产。他并未接受什么大项目。……孟烟的感情,仍然单调乏味。上次家里介绍的人叫宋祖新,家里跟沈家是世交,条件很好人也十分殷勤,但孟烟跟他的进展很慢,慢到像他的工作,考古。七夕节的时候。宋祖新请她吃饭,在浪漫的西餐厅里。饭后他们在江边散步,欣赏了整个B市夜景有繁华,风有些大……孟烟打了个喷涕,宋祖新提前将她送了回来。夜晚9点,劳斯莱斯幻影,驶进沈宅。车停下。孟烟下车,她弯腰跟宋祖新道别,男人望着她莹润的小脸,不禁伸手轻碰……而后他跟着下车。他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方型精美的盒子。是一件收藏级别的礼服。这个牌子很贵,最基础的款式都是百万起步,这种臻稀的包装正一般要达到300万以上的价格。孟烟轻抚包装,低喃:“太贵重了!”宋祖新没有开口。他为人务实,并不善于哄骗女人,他只是觉得气氛对了便轻扣住她的薄薄香肩,倾身在她的唇上印下浅浅一吻。孟烟怔了一下。但她并未扫男人的兴,她在月光下仰头承接了这个吻,任那淡淡烟草的味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大约有一分钟吧,唇齿交缠。她身子微微颤抖。宋祖新握着她的细腰,伏在她肩窝轻喘,他在她耳光说了几句情人间的话语……他喜欢孟烟,也喜欢她的美丽。他尊重她,虽然,他们都有过一次婚姻,但他仍想将彼此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他稍稍平息,坐上车离开。……暗处,桑时宴提着一个小蛋糕。是孟烟爱吃的,他特意托人从香市空运回来的。他想送她,给她惊喜、看她欢喜的样子。但她却跟男人约会,她从男人的车上下来,男人送她的礼服价值百万。相比之下,他是多么的相形见绌。但这个蛋糕,其实已经是他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静静地站着,没有打扰那对情人……他将蛋糕放在了她常坐的月桂树下,那里有一盏琉璃灯,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灯光散着淡淡莹润,他的小烟会坐在这里静静地看书。有时候,沈辞书也会陪着她。他们有说有笑。明明是她比沈辞书年长,但是桑时宴能看得出来,沈辞书很疼爱她,把她当成小姑娘似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