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皮革破裂声自背后响起! 我下意识的收腹缩腰,手中唯一能反击的手机反手打出。 一股凉意从我背后窜起,似乎我的后背被戳了一下,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现实的濒死危机让我根本无暇考虑其他,左手在地上乱扒,右手不停往后乱挥,双腿翘起不停乱蹬。 虽然我看不见背后那胖子的动作,但我能想象到他失心疯癫狂的样子。 酒醉的人最容易失控,脑子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陈曈拼死护我,我也要拼死护他。 至于其他的,我根本没有多想。 蓦地间,我手指一凉,一道血痕从我手指现出,鲜血渗淌。 刀!! 是那把剔骨尖刀! 我完全不知道这把剔骨尖刀怎么会掉在地上,但我却飞速找到剔骨尖刀手把,转手,自下往上斜拉! 这一刀拉了个空! 我转动手腕,换了角度,趴在陈曈身上往后艰难再拉! "啊!" 一声杀猪般的哀嚎传来! 突地下,我的身上多了一座肉山,当即就将我压得喘不过气。 下一秒,一颗硕大的猪头耷拉在我旁边,两只死鱼眼睛鼓得老大,死死瞪着我。 "嗬吼……" "嗬欧……" "我的脚,我的脚啊……" 那胖子压在我和陈曈身上,一座肉山不停乱抖,满空酒臭,闻之昨呕。 远处传来急促刺耳的警笛声,在肉山下的我无法动弹,只是将剔骨尖刀牢牢握紧,歪着脑袋疯狂嘶嚎。 "谁他妈敢过来,老子弄死他!" 迈过周日的旧门槛,周一的燕都在早上的时候忽然下了一阵雨,整个燕都气温随之直线下落三度。 满大街的泥泞和冷空气交织在一起,燕都的冬天随着这场小雨悄然而至。 记忆中那满城的金黄早已被光叉叉的树桠取代,只留下那斑驳褪色的红墙。 正阳门高高的屋檐上,那两头瑞兽冷冷的俯视人间,又看着最后一只北雁掠过故宫,孤单的叫着,孤单的飞往温暖的南方。 国子监街两旁,那些留下无数人美好记忆的梧桐和银杏就像是年老色衰的头牌,完全没了往昔的生机和骄傲,即便主动扒光了遮挡,也无法吸引任何一个人回头。 偶尔有一两个游客驻足,却是只说了一句好丑的树:"冬天燕都真没劲。" 冬天的燕都确实没劲,少了许多的游客,也少了许多的喧嚣。 隔壁孔庙和国子监在冬天来临的时候总算是清净下来,就连那高大的万仞宫墙飞檐上的枯黄杂草都没了往昔的夫子门下的傲娇。 一阵风吹来,瑟瑟发抖的杂草发出凄惨的哭嚎,不情不愿落进方州的二进院中。 还没等杂草叫唤出她是陪伴孔夫子一年的仙草娘娘,一把破烂的笤帚无情过来就将杂草扫进垃圾铲进垃圾铲。 "这么大颗野草,都干透了嘿。正好给海爷我生火用。" 海爷捡起杂草到了我办公室门口,不顾仙草娘娘的强烈反抗,摁下打火机直接将仙草娘娘变成一堆灰烬。 "每年万仞宫墙都会掉老多干草下来,最适合生火。" "臭小子,又他妈关窗子,不想活了。" 海爷直接将靠南的窗户玻璃砸烂了一块,小心拾摞好残渣,对着我一通数落。 末了,海爷又悄悄靠近,献媚讨好的给我续上开水:"那啥怎么样大运在哪年今年有没有上去的机会" 我将手里的红纸一甩,懒洋洋后靠,拆开一封书信:"你是叫我算大运还是官星还是算姻缘" 这是封市内书信,还贴了邮票。 现如今还用书信的人极少,但林朝夕却是例外。 这是林朝夕写给我的信! 挑战书! 林朝夕并没有像黄升阳妇好潘大天女那样亲自来下战书,而是用的最古老的书信。 这说明,这个女孩,是个非常守旧的人。 和妇好潘与大天女一样,林朝夕的挑战书也是用的手写模式。 她的钢笔字比妇好潘要少了几分杀气,比小北鼻要多了几分凌厉! 三个手写挑战书的巾帼女杰文采从高到低依次为。 林朝夕、妇好潘、小北鼻。 林朝夕的文笔非常细腻,没有妇好潘的大开大合,也没有小北鼻的见血封喉。 她的文笔就像是她的性格,敏锐,灵透,绵里藏针,针针见血。 信中,林朝夕以罄南山之竹,痛数我的无穷罪过。又以决东海之波,痛诉我的罪恶。 中间却是加上了故人遥遥心迢迢,风柳飘飘念叨叨的啰嗦。 嗯。 从中间这段话来看,林朝夕这位换做在满清就是固伦公主的名门之秀,有点玻璃心! 最后,林朝夕给我来了一句战前宣言。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看着这封注满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火流星陨石坚定的挑战书,我仿佛看到林朝夕盈盈袅袅的背影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最终湮灭在记忆长河中。 这个女孩因为她二叔把我恨到了骨子里。 不得不说,林朝夕确实是个兰心蕙质芳兰竟体的女孩。 这样的一朵花应该留给给珍惜她的人,比我这个破坏者要强。 比如…… 那个打败林朝夕的老书呆子! 在回执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慎重交给海爷,提醒秃老亮务必要亲手交给林朝夕。 海爷慎重将回执单揣进内包,出人意料没打击我。 猪头脸笑着,小心翼翼搓着手,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那啥。童半仙,能不能大运官星姻缘并列第一" 我直接将红纸甩给海爷:"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