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她没有跟男人亲近过,季文礼走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
那时候她还年轻,她不是没有女人的需求,有时她也想找个肩膀靠一靠,但是她深爱着季文礼啊,后来对他的恨大过爱……
她看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
现在,这熟悉的男人体息,叫她崩溃。
她哭倒在他的怀里,她一边捶打他一边诉说着这些年的怨与恨,她压抑地哭,始终没有肯松口,说一句她也是想念着他的,她也和老太太一样盼着他回来的。
季文礼眼含泪光,他低声说着:“文佩,对不起!对不起!”
季夫人却一把推开他。
她不要他,不要他迟来的安慰,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她仍是给他扔了狠话,说要办理离婚,正式跟他一刀两断。
……
气氛压抑。
季炡一直没有醒,他仍是呢喃着桑漓的名字,仍是说着那些忏悔的话。
季夫人一直照料他。
这些年他们母子离心,很多年了他不让她靠近,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像是从前那样,照料着季炡……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从前。
那时季文礼还在,她也过得幸福,季炡更是开朗聪明。
季炡仍是没有醒,季夫人半跪在他跟前,为他擦汗……她抚摸儿子的俊颜,低低开口:“妈妈去叫她好不好?季炡,是不是妈妈把她请过来,你的病就会好,你就会醒过来了?”
她的手被捉住,是季炡。
他仍是昏迷,但是死死地捉住母亲的手。
季夫人伏在他枕边,失声痛哭,她经历过一次,她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入夜,外面的雪很厚,将黑夜映得光亮。
别墅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
季夫人穿着大衣,端坐在后座,她的脸上还残存着泪意……但是她的仪态却是端正,她平时最要体面。
她要去求桑漓,求她过来看看季炡。
20分钟后,黑色房车停在黑色雕花大门前,司机正要按喇叭,季夫人阻止了。
她轻声说:“我走进去!”
司机一怔,季夫人已经打开车门,冒着夜风下车。
门卫通报过后,放她进去。
月色如水,季夫人穿着高跟鞋踩在20公分的雪地里,一会儿那些雪水就将她的鞋袜打湿,冰冷刺骨……
她冻得全身发抖,但她面上却带着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