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将几把长枪,短枪都上好了弹药,搁在触手可及之处,然后往铺着凉席的炕上一躺,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还是稳妥点为妙。
于是躺在光滑的凉席上,沈烈便又开始思念静儿,芸儿……
沈烈突然又想起了李如松李公子那玩味的笑容。
李如松说什么来着,沈烈目光变得幽幽,他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原本是三国时刘备说的。
沈烈觉得这话不对。
当一个人的权柄足够大,大到天下无人能制的时候,一句话便能决定千万人生死。
比如皇帝。
如果说还有什么力量能约束这个人的话,那便是这个人自己的良心,是修养,是家国情怀,或者是亲情,爱情。
若不然。
那人便只能当个枭雄,而不配当英雄。
他连亲情都不在意,你还能指望他有良心么
所以刘备只配当个沽名钓誉的枭雄,他当不了天下之主,因为这天下间的英雄,可都是有情有义的。
心中这样想着,沈烈沉沉睡去。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
喧嚣了一整天的通州码头渐渐安静了下来,贩夫走卒,大批苦役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贫寒的家中。
然后黑暗便笼罩了大地。
第二天清晨。
正在酣睡的沈烈,被远处传来的声音惊醒,警觉的翻身下地,抄起了手边的长枪,凝神倾听着那悠扬的古旧钟声。
是有人在敲钟。
擦了擦眼睛。
沈烈便提着枪推开房门,此时天色尚未大量,衙门里四下无人,他的几个护兵都睡的好似死猪一般。
往周围看了看,墙角摆着一把梯子,沈烈便顺着梯子爬上了房顶,又从怀中取出单筒望远镜。
放眼望去。
便只见那抄关一侧的高坡之上,有穿着鸳鸯战袄的漕运兵正在敲钟,随着悠扬的钟声回荡在这天地之间。
隐隐传来破锣一般的嘶吼声。
开关咯!